“当然,我并不是要求你放弃权势的荫蔽,籍此对应那些不怀好意的算计和图谋,并不是什么可耻之事;唯有滥用权势的仗势欺人,毫无理由的以他人痛苦和磨难为取乐,才是真正的取死之道。”
“因为,任何权势的使用过程,都是有相应的代价和反作用李的;因为一切权利产生的基础,最初都源自于暴力,只是最终表现出来的形式不同;或是刀剑代表的武力,或是财帛代表的富贵……”
正在说话之间,马车周围却是变得越发喧闹起来;有越来越多游走在街市上的商贩,顶着小筐、拎着篮子、捧着壶瓶,不断的靠近马车,追逐在轮毂后面,大声夸赞叫卖阵阵,兜揽着各自的货物;
“看来,我们已经到了东市了。”江畋见状再度笑了起来:“这里也是京师的诸业百行,天下各地的物产,最为富集的所在了;不出意外的话,你可在这里窥得一丝,维系天下运转的经济形态。”
然而,不多久前方却是响起了密集的响锣声;而交错行进的人流,也隐隐裹挟着汇聚向了一个方向。随后,在东市充满富贵风格的牌楼之外,赫然被搭起了一个宽大的台子,并插上了成排的旗幡。
上面既有佛门的大威德金刚,毗沙门天王,也有道家的诸天星斗旗,更有一些传说中的长脚獬豸等神兽;更有人声鼎沸的错杂议论着:“东市口处刑了!”“今日可是中元佳节,刑杀不详啊!”
“刑部居然会选在中元节之日,进行公开秋决?这怕不是要给留都的张(文瓘)侍中,上眼药么?”随即,江畋就轻描淡写的说道:“要不对她,我们绕过去吧!这种东西对你而言还是太早了。”
“不,奴奴想要亲眼看一看,身而为人面对绝死之际,所流露出来的真正情态;”女孩儿却是露出某种坚决的表情,而伸手握住踹爪趴伏的江畋,轻声宛求道:“先生可否成全婉儿一二么?”
“你确信么?难以面对死亡,试图逃避死亡,才是世上之人的绝大多数常态。”江畋却是有些诧异道:“你的年纪还小,没有见过更多更美好的事物,骤然面对很容易留下心理阴影和创伤。”
“自从,先生口中知晓了,奴奴将来可能存在的死期之后。”然而女孩儿却略带一丝凄婉的苦笑起来:“奴奴只是想要提前试一试,自己是否有这种承受能力……”(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