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陛下颔首,哈哈一笑,道:“这长安城乃是天子脚下、京畿重地,若是在这里还有人刺王杀驾意欲谋害于朕,那朕这个皇帝可当真失败得紧。放心吧,为父只是随意转转,稍后便回去。”
“嗯。”
长乐公主应了,盈盈起身,走出门口,在侍女簇拥下上了马车,向皇宫方向驶去。
小店内,气氛愈发压抑。
见到李二陛下站起身,房俊略微松了口气,看来这位陛下还是在乎长乐的颜面,所以这件事大抵是要就此作罢,可熟料李二陛下只是站起来伸了一下懒腰,借着却又坐下,冲着门口的李君羡道:“去马车上取下茶叶来,泡壶茶。”
李君羡道:“喏!”
赶紧小跑着穿过风雨上了马车,去了火炉茶叶,甚至还有一桶出宫之时备下的一小桶山泉水,进了店内便生活烧水烹茶。
李二陛下一声不吭,坐在桌旁,抬眼看着雨水淅沥的窗外长街。
有食客想要进店用餐,却被门口的“百骑”赶走,但凡在这附近出没的人进本见多识广,一看这些“百骑”的神情气度,便知道必然是勋戚人家的亲兵部曲,不敢招惹,赶紧走掉。
老板两口子在“百骑”看守下不敢随意走动,只能窝在门前铁皮炉子旁边,连头都不敢抬,愁眉苦脸心惊胆颤,唯恐店内的皇帝陛下稍有不悦,他们就要大祸临头……
房俊也心里发毛。
说实话,他对李二陛下是敬大于畏,平素也敢与这位皇帝争争吵吵,哪怕是明知要挨受责罚也没什么害怕,因为他清楚李二陛下的底线,绝不会因为臣子与他意见相左便狠下杀手,玩那套“逆我者亡”的把戏。
古之帝王不知凡几,说李二陛下人品优劣、功勋高低者尽皆有之,但若是单论胸襟气度,能够超越他的屈指可数。
然而今天毕竟事情特殊,当一个父亲怀疑自己的女婿去勾搭另外一个闺女……嗯,腿打折都是轻的。
房俊忍不住看了看窗外的凄风苦雨,心里一阵哀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