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大点其头,甜党都是异端!
不过您若是活在二十一世纪,怕是这番言论已经得罪了天底下最大的一个反对派,做一个民调的话,您这位皇帝的支持率已经无形中下降了一半……
长乐公主给自己碗中也添上卤,清声道:“加糖霜是江南那边传过来的吃法,倒也没有父皇说得那般不堪,只是风俗口味不同而已,女儿倒也试过,清甜新鲜,也别有风味。”
李二陛下瞅了闺女一眼,略微摇头,拿起汤匙舀了一口豆腐脑放进口中,嘴里咀嚼着,随意道:“北人口重,且气候苦寒、生计维艰,所以吃食多盐多油,而南人气候温热,食物丰盛,饮食习俗多是清淡为主。纵然口味多种多样,也各有各的妙处,却绝非任何人都能够兼容并蓄、习之为常,有些东西听上去、看上去似乎都挺不错,但是吃到嘴里,却发现未必就能适合自己的口味。有些时候还好,再是难吃勉强也能下咽,可有的时候,不适合你的东西吃到嘴里却足以让你恶心……所以,还是不要轻易去品尝不适合自己的食物为好。”
长乐公主拿着汤匙的纤手微微一顿,继而垂下头,舀了一口豆腐脑放进口中慢慢咀嚼。
房俊眼珠转了转,反应过来,这岂不是再说我?
心中难免不忿,您说别的也就罢了,但是说我恶心就过分了吧?就咱这样年少有为、惊才绝艳的好少年,打着灯笼也难找哇!
当然,再是不忿也只能在心中腹诽一番,当面争论的勇气是绝对没有的……
父女两个相邻而坐,天底下最尊贵的身份享用起民间贩夫走卒的饭食,却没有半分厌弃挑剔,都不说话,却吃得甚是香甜,好似依旧在皇宫之中吃着珍馐菜肴山珍海味,绝无一丝一毫的不适。
房俊则最是尴尬,乖乖的站在一边心情忐忑,揣摩着李二陛下到底要怎么责罚他,毕竟这种拉着长乐公主跑到这里的行为,严格说起来与“幽会”并无二致,这位皇帝有时候固然严厉,但是对自己的子女却总是尽可能去体谅包容,尤其是长乐与晋阳这两位公主,那简直就是李二陛下的心头肉,休说责罚了,平素连说上一句狠话都舍不得,满腔怒火也只能倾泻到他身上。
打板子还是挨鞭子,这是个问题……
李二陛下放下筷子,心满意足的抹抹嘴巴,看着身边只是吃了几口便不再多吃的长乐公主,温言道:“为何不多吃一点?这些吃食虽然比不得宫中御厨做出的精致,却也别有一番风味,你最近又清减了不少,这下巴越来越尖了。到底不是真正的出家人,还是要多吃一些肉食补一补,眼瞅着天气转凉,莫要染了风寒才好。”
“喏!”
长乐公主乖巧的应了一声,却不多言。
李二陛下啧啧嘴,也觉得很是尴尬,对于这个女儿始终存有歉疚之心,狠话是不舍得多说的,教训喝叱更不可能,只好说道:“若是无事,先行回宫吧,小幺的婚期将近,虽然大小事务皆由宫里和宗正寺料理,但是你作为姐姐多帮着张罗张罗。你们母后去得早,剩下你们几兄妹更应当相互扶持多多亲近才对。”
“女儿省得的,”长乐公主瞅了房俊一眼,欲言又止,起身道:“那女儿这就回宫,父皇也早些回去,免得女儿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