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智姬貌似有心事呀?津多殿回归近幾,近幾太平有望,你难道不高兴吗?”
被松永久秀暗讽一句,明智光秀也不动怒,只是笑眯眯转移话题,说道。
“松永姬真是好手段。
荒木村重与和田惟政决战茨木川畔,和田惟政当场阵亡,可是除去了你的心腹大患。
三好兵锋直指和泉河内两国,三渊藤英惶惶不可终日,这会儿也没心思找你的麻烦。
厉害,的确厉害。”
松永久秀勉强一笑,她这次来是无事一身轻,对明智光秀的态度也不像之前那般卑微讨好。
明智光秀这是讽刺她前恭后倨,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很不厚道。
松永久秀顿时警醒过来,明智光秀显然是心情不好,要小心别惹毛了这位口蜜腹剑的毒士,这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
她哈哈一笑,说道。
“得天之幸,非我所能,当不得明智姬夸赞。”
明智光秀对她的服软,却是不依不饶,又说道。
“天下哪有那么多幸运,事在人为嘛。我听说和田惟政死后,其女和田惟长对高山重友非常不满。
我如果没有记错,此人曾经是三好长庆殿下分配给你的东摄津有力武家。
对哦,和田惟政这次出兵,麾下也有不少东摄津众相随,这些人与你可是来往甚密。
三好家那边不攻摄津,与荒木村重默契得互不侵犯。荒木村重才能挥军东进,干掉摄津三守护的最后一人,和田惟政。
三好家是向和泉河内两国用兵,与荒木村重在淀川南北各打各的。这份默契,应该是有人从中穿针引线,才能达成的吧?
三渊藤英记恨你松永姬,真是给她自己找了个大麻烦呀。”
松永久秀笑而不语,心中警惕大增。明智光秀对她暗中施展的小动作,竟然是洞若观火,显然派了人在盯着她。
想起明智光秀麾下有一批斯波家忍众,那都是当年老伊贺众中的精英,松永久秀心中亦是一紧。
明智光秀说的不错,这次荒木村重能弄死和田惟政,松永久秀功不可没。
而三好家那边,松永久秀还有些人脉在,自然能帮两边牵牵线,让三好家去捏三渊藤英那软柿子。
但这些不上台面的事,不好让织田信长知晓,否则对松永久秀是相当不利。
和田惟政与三渊藤英,毕竟都投靠了织田信长,织田信长还需要她们挡住三好家的兵锋,以便自己先解决掉浅井朝仓联军。
因为松永久秀在背后捣蛋,和田惟政战死,三渊藤英彷徨。织田信长的背后完全空虚,只能借助荒木村重这个外人支撑摄津大局。
要是让织田信长知道其中内幕,一定会拔了松永久秀的皮。
明智光秀语气淡然得点透了前因后果,松永久秀惊悚之余,也只能乖乖低头闭嘴,以免节外生枝,又添新烦恼。
明智光秀这会儿哪还有心情敲打松永久秀,就是这人自己找骂,就送她几句呗。
拿起茶汤抿了一口,明智光秀就要端茶送客。
“今日就不留松永姬多坐了,待会儿我还要去二条城走一趟,请将军出面,给觉恕上人与织田殿下一个台阶。
比叡山就在京都之侧,战乱一起,京都必将殃及池鱼,还是希望各方能够顾全大局,不要让京都受了兵灾。”
松永久秀点点头,说道。
“既然明智姬有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明智光秀哪里是悲天悯人,怜惜京都众生。她是因为斯波义银回来了,隔岸光火的做法行不通了,只好改弦易辙。
明智光秀知道,斯波义银一回来,比叡山困局必然要和解。这男人就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
既然明白了主君心思,作为斯波外交役,明智光秀也必须配合,将比叡山的危机平息下去。
所以,她才要把足利义昭请出来,帮斯波义银把舞台先搭好,才能让主君唱一出好戏。
既然火烧比叡山的美景看不到了,至少要借此良机树立起斯波义银的光辉形象,也不算白费自己一番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