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地区与若狭地区的整条山地防御线都到了南越前国人众手中,她们甚至能眺望敦贺湾的海岸线。
从这点来看,南越前国人众还真有资格让义银拉拢一下,而且她们主动推出真柄与堀江这两家有力武家前来觐见,也很有诚意。
义银手中握有日进斗金的北陆道商路,敦贺港这个挖不尽的金矿就在南越前国人众身边矗立。
每天看着海量的财富在自己面前流过,南越前国人众能不动心?只要义银肯分她们一点好处,她们绝对会帮朝仓景纪守住敦贺港。
义银与她们的见面,虽然没有涉及任何承诺,但双方心里都清楚,这码头的确是拜成功了。
朝仓景纪在旁也是如释重负,至少有南越前国人众帮衬,她的压力会小很多。
一场会面主客尽欢,只是因为斯波义银舟车劳顿,便早早散了场,让他能好好休息。
等朝仓景纪这些外人离开,义银却没有立即休息,而是看起百地三太夫带来的文书,听她介绍最新的近幾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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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斯波府邸,茶室。
明智光秀望着眼前脸上堆满笑容的松永久秀,心情却是很糟糕,甚至有种把她赶走的冲动。
斯波义银还是回来了,他无视明智光秀的意见,提前回返近幾,这打乱了明智光秀的计划。
明智光秀当然明白斯波义银的想法,不得不在心中暗叹一声,这个心慈手软的冤家呀,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松永久秀看着明智光秀标志性的优雅笑容,却似乎从中察觉到了一丝波动,于是问道。
“明智姬,我听说津多殿要回来了?”
明智光秀笑道。
“松永姬的消息倒是很灵通,津多殿前日在敦贺港登陆,这会儿大概是在赶往爱发关,正准备进入北近江地界。”
松永久秀叹道。
“这就好,这就好,津多殿回来了,京都内外可算是有了主心骨。”
松永久秀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让明智光秀目光一闪。
前阵子两人也是相聚茶室,那会儿松永久秀恳求明智光秀上书斯波义银,请他回来为近幾诸势力斡旋纠纷,被明智光秀搪塞了过去。
没想到斯波义银竟然自己主动回归,这让明智光秀有些尴尬,又令松永久秀好像抓到了什么灵感。
看起来,津多殿对明智光秀也不是真的很放心嘛。这个发现,让松永久秀非常惊喜,看似无所不能的明智光秀,原来也会吃瘪呀。
想来也是,像她这么一条毒蛇,谁能真的放心呢?只怕不单单是斯波义银,连织田信长与足利义昭,对她也是既用又防吧。
松永久秀心中的暗流涌动,此时的明智光秀却无暇顾及,她正在烦恼斯波义银的意外归来,的确是打乱了她的布局。
随着一向宗与天台宗的入局,织田信长正遭遇前所未有的困境。
浅井朝仓联军退守比叡山,就是想把天台宗也给拖下水。可偏偏织田信长四面受敌,没时间和天台宗磨磨蹭蹭。
如果没有双方认可的中间人出来斡旋,织田信长很可能狗急跳墙挥兵出击,杀上比叡山。
比叡山的山法师虽然名声在外,但现在的时局可不是天皇朝廷那会儿,尼兵虽然狂热不怕死,但武家更擅长作战杀人。
织田信长堂堂两百万石大大名,手下雌兵数万,要是连几千尼兵,几万信众都打杀不动,她还有什么底气布武天下,征服四海。
明智光秀期盼的,不是织田信长在比叡山受挫。她是在等织田信长杀上比叡山,火烧延历寺。
当年大和国兴福寺被三好家兵锋所指,斯波义银威逼利诱,让兴福寺长觉主动背锅将三好长庆立为佛敌,令三好长庆焦头烂额。
三好长庆那个佛敌,仅仅是长觉法师僭越所指,之后由足利义辉通过天台宗帮忙,勉强认了下来。
就这么个没有公信力的佛敌之名,以三好长庆一世英杰都要闹得后院起火,难以收拾。
织田信长已经和一向宗翻了脸,本愿寺显如没有退路,只能和织田家死磕到底。
要是比叡山再出现什么佛难惨剧,天台宗作为天下佛教之首,觉恕上人出面将织田信长指为佛敌,那织田家的麻烦就大了。
由天台宗与一向宗两派上人敲定的佛敌,含金量可比三好长庆那个佛敌强多了,足够让天下佛信徒将织田信长视为死敌,誓死不屈。
明智光秀眼看自己的计划就要得逞,可就在这个关键时候,斯波义银回来了。
她不禁叹了一声,对面松永久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