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件陈年往事,道嗔有些失笑,轻轻摇了摇头,那个在林中焦躁地转圈的年轻人仿佛如在昨日,回首已是数十年的光阴飞过。
“只有参透最后一式‘桐山雪落’,才能真正地将《桐山六式》为己所用。”
道嗔说到这里,手掌向旁侧一伸。
“风蝉,把你的佩剑借为师一用。”
“噢噢。”
李风蝉听长老讲过去的故事听得正入迷,突然对方叫她的名字,还愣了一下。
她乖乖地把剑从腰间解下。这把剑只是普通的铁剑,桐山派统一发放,主要使用者就是他们这些剑法苗苗班的弟子。
等到像邱林师兄、黄连羽师兄那个程度,才会拥有专属于自己的佩剑的机会。李风蝉他们名义上是大长老道嗔的弟子,但还没到时候呢。
“长老,我只有这把剑,”李风蝉双手递过去,“用这个就能行?要不还是换一把。”
道嗔长老接过来,放在手里掂了掂剑的分量,略重。
“不,这个就行,”道嗔随手挽了个剑花,像是让自己的手尽快地和剑相适,“对于初学的人来说,一把好剑会助力良多。但到了为师这境界,飞片纸都能把人的脑袋割下来。”
“长老您倒是不含蓄哈……”
道嗔对于李风蝉的小声嘀咕没有反驳,而是微微笑了。
他将长剑前伸,挑开围着此地的麻绳。
令人意想不到一幕发生了。当麻绳被割断之时,那片桐林骤然起了一阵幽风。
哗——
树叶与风擦肩而过,重重的绿影幽然,仿佛一只小山似的庞然大物,在冷峻地俯视着地上三人。
李风蝉下意识地打个哆嗦,沈泊舟淡静的眼微微上扬。
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道嗔主动跨进“怪物”的领域,他孑然立于林中,一袭白底泼墨的袍服,宛如镶嵌在墨绿中的一点玉脂。
“二位徒弟,接下来,你们要仔仔细细地瞧好。”
道嗔手腕一震,那柄普普通通的长剑瞬间被灌注灵力。剑身无法承载那股汹涌的力量,余波荡开,平地乍然起了一股劲风。
李风蝉“呀”了一声,用袖子挡住眼睛,免得被风沙树叶迷到。当她把遮脸的袖子放下时,她发现,在道嗔的身前、左右两侧,不知何时出现三个“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