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翎钰轻轻的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就像我父亲,就像段家,所以有些事并不是我们不想就可以的。”
段翎钰话音一落,整个房间内都陷入死寂。
谢行疆一直用自己的手不断地轻捏着段翎钰的手心,他看到她眼中那抹抹哀思,只觉得比那日日扎针都疼,他侧着身子挨着她更近些:“我让春杏进来扶你去隔壁休息一会吧,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安排。老孙给你温的血燕你还没吃了。嗯?”
段翎钰侧目回视谢行疆后微微点头。
而后段翎钰便由春杏扶着去了隔壁房间,她刚坐下春杏便将端着一个小盅放在段翎钰面前:“大娘子,您先喝些暖暖身子吧!”说着便又重新拿了一个新的手炉换下了段翎钰手中的那个。
段翎钰喝了几口后便觉得全身的暖和了起来,她放下手中的勺子开口问道:“王与到了吗?”
“回大娘子,已经到了,祁安也到了,现下都在楼下箱房候着。”春杏边说边拿了一块净帕递给了段翎钰。
“嗯,叫他们两个进来吧!”
段翎钰起身走到外间窗边坐下,这几间暗房是重新修改的所以此刻窗边并不对着街道而是对着一片湖。
段翎钰远远望去,那湖边的树宛如刚从睡梦中苏醒。柳枝上的雪开始消融,雪水顺着柳条滑落,似串串晶莹的珠子。那些还未化尽的雪,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其他树木也不例外,枝桠上的雪块渐渐松动,露出了黑褐色的树皮,雪水在树干上留下一道道湿漉漉的痕迹。
段翎钰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失了神。
直到春杏进屋:“哎呀,大娘子,你怎么开着窗户坐着啊,现下正是化雪,仔细可别把脸冻住了。”春杏边说边快速的将窗户关上后又大步走进里屋拿出一方温热的帕子小心的敷着段翎钰已然吹的有些微红的耳朵,直至那帕上的温度只余点点温度时,春杏才将其收下,继而轻声道:“大娘子,现在唤他们二人进来吗?”
“嗯”
随着房门打开又迅速关上,祁安、王与齐齐站在桌边。
“大娘子”
“夫人”
“嗯”段翎钰微微点头后眼神扫过王与,王与会意立即上前一步再次双手抱拳开口道:“回大娘子,昨日酉时末那扮成小斯的林公子再次进入公主房中,只不过他并没有如往日一般只待了一两个小时便出来了,而是一直待到今日天明之时;而后在属下来樊楼之前公主又将他唤进去了。”
段翎钰随意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神情坦然继而挑眉轻笑,只是那眼中却透着轻蔑的厌恶:“嗯,这事办的不错,林家公子也是辛苦了,让人悄悄送些东西去林府,然后去同仁堂取些『补品』送去给林公子;现下我们这位大夏公主可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可不能让林公子后虚乏力才是。”说完段翎钰嘴角微勾邪魅一笑。
屋中的王与正好准备抬头行礼便看到段翎钰脸上的表情,他突然觉得青峰的话一点也没错:“你们啊,可不要被夫人的表面所迷惑,虽然我们夫人生的绝美,心肠也好,对我们这些下人更是没话说;但是夫人这朵花只有我们主子能够浇水,其他人,只有找死的份!就算主子不出手,夫人也一样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与回想着这话,无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低下头立即行礼:“是,属下遵命!”
“嗯,你先回去吧,记得那药可以慢慢撤了,最后留下林公子身上那件即可。”
“是,属下告退!”
王与退下之时眼睛无意识的扫过了段翎钰身后已满脸通红的春杏。而就这一瞬却被祁安捕捉到,祁安低着头眼中一闪继而立即上前双手抱拳行礼:“大娘子,盛家的消息已告诉庄子那位,盛家的名单也已经拟定好刚刚交给贺英了。”
段翎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后:“等盛家行刑那日,记得带上她去送送,也算全了她这场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