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释后的心头血，并不能一次性修复水渡尘身上的伤，而是在他的意志操控下，集中在破损的丹田，与几条重要经脉上。

若能修复，水渡尘也能调动部分灵气，不再是废人了。

只是修复的方式，宛如凤凰浴火重生，要经过将你焚烧殆尽一般的撕裂疼痛，才能愈合伤处。

水渡尘几乎将唇咬破，头发与衣衫被冷汗浸湿，更添几分脆弱，似病美人般。

足足小半夜过去，天边已有微光，水渡尘像溺水获救的人一般，浑身一松，躺在床上大口喘气。

纪清昼一直在床边为他护法，见他这副模样，连忙问道：“三师兄，你感觉如何？”

水渡尘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了抬右手，他苍白的指尖，一点蓝光亮起，四周空气变得湿润。

那抹蓝光化为一道流水，轻抚过纪清昼的脸颊，拭去她忙着赶路，不小心蹭到的灰尘。

看到蓝光亮起的瞬间，纪清昼眼圈微红：“十年了……三师兄，你终于能再踏入修行之道了！”

作为师妹，纪清昼比谁都了解，水渡尘在修行上的认真刻苦。

十年前那场灾祸，毁了水渡尘过去的努力，也断了他未来的希望！

这十年里，纪清昼无时无刻不处于自责中，她许多次想过，废掉的人是她就好了。

“小师妹，别哭。”

水渡尘抬手，微弯的食指轻触纪清昼眼角那滴泪珠，苍白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一切正在往好的方向去，不是吗？我已经看到希望了，你莫要再活在黑暗中，终日自责了。”

他哪里不知道，自从自己受伤后，纪清昼的内心有多折磨？

只是，他那副模样，即便开口劝慰，他说出的每一句话，最终都会成为纪清昼心口的疤。

于是，水渡尘只能沉默。

今日，他终于能说出这些话了。

小师妹，我没事了。

所以，你不必自责，好吗？

“……嗯！”

纪清昼点头，眼泪却愈发汹涌，她声音沙哑，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许下承诺：“三师兄，我保证，我一定会治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