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简闻言笑道:“袁太守官职年纪皆长于我,岂有以上迎下之礼,请几位带路吧。”
江浦岛并不算大,所以这段路也并不算长,很快张简便见到了他这次入川以来见过的第一位州郡上佐、一位将会影响他接下来路途的重要人物,西川士族的领军之人,江州袁氏袁悠之!
一片开阔的草地,两张食案,十数个侍者。
袁悠之一身素袍,见到张简到来并未过多言语,只是起身一礼并请张简入座。
“张太守果然如博弘所言有胆有识,竟然只带了两人便敢前来赴会,看来我是要多谢张太守的信任了。”
“袁太守高门大族出身又是益州上佐,下官前来拜见上官又如何会唐突行事呢?”
袁悠之微微一笑连连摇头道:“今日之会乃是在下私人之请,张太守无需上官下官的客气,我看不如这样,你我表字相称如何?”
张简连称不敢道:“袁太守职高年长,在下怎敢造次,不如在下就称呼您袁公吧。”
“罢了,罢了,随你吧。”袁悠之没有再坚持转而随意的问道:“道真是荆州人士吗?”
张简对于这些自然没有必要去隐瞒,于是直截了当的回答道:“在下乃是越州人士,原在越州为官,后受越王之命朝贺新帝登基,这次战事紧迫才被陛下任为建平太守。”
“哦,原来如此。”袁悠之眼珠一转似乎在想些什么,随后不禁微笑叹道:“我可真是有些羡慕道真你呀,想当初我二十多岁时才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县丞,听闻你现年也不过二十多岁吗,却已是官至太守指挥千军,我不如也!”
张简闻言也不禁自嘲一笑,随即连连摆手道:“袁公此言就有些拿晚辈取笑了,袁公倚才学起于微末始至有今日,而晚辈虽然看似平步青云,可只不过是小卒过河当车用,亦步亦趋如何能与袁公相提并论。”
张简这话说的可谓漂亮,先是夸了袁悠之才学又避开了其倚仗的家势,但张简这话也并不都是马屁,最起码对于这位统御西川士族的人物之一,张简可不会傻傻的去认为他是个绣花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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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恭维之语说的可不高明,起于微末的不是我而是你,放眼楚国我袁氏虽然算不上首屈一指的大族,但是在这益州却也勉为其难算得上是悠远绵长,我袁悠之非是促狭之人,无需你这般小心翼翼。”
张简尴尬笑道:“袁公误会了,在下所言发自肺腑,袁公虽然出身大族却是自下而上,袁公政绩晚辈一路而来也是有所耳闻,兴民学开阡陌提拔寒门子弟缩减百姓税赋,袁公之能爱民之心非是晚辈恭维之语,实乃名至所归。”
“好一个爱民之心。”袁悠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张道真,亏得我还十分欣赏于你,原来在这等着我呐?”
张简连忙拱手道:“晚辈如实陈诉,如何让袁公做此想?”
袁悠之瞥了一眼张简嘴角一扬微微笑道:“你这高帽先别急着给我戴,虽然我有此想但却不一定能说的算,巴郡民众近百万世家大族何止几十,虽然我暂时能够让各县主官听命于我,但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我可不敢保证这个暂时能够变成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