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朝堂即将施行的重大政策,若是有心,你总能比外地知晓得快些。
这也算是朝堂每当有大动作的先前一步。
不过武科重开虽是朝堂大事,但由于盛家书塾的学生们并不是其受众群体,除了时刻关注朝堂讯息、国家大事的长柏,以及算是始作俑者的杨文远之外,其他人并不感兴趣。
只有庄学究稍稍提了一嘴。
相比于这等似乎和自己无关的事情,盛家书塾的学生们则更是关注杨文远和顾廷烨带来的消息——吴大娘子的马球会就要开了!
而且时间正好是书塾半月休沐的那一天!
特意请假去马球会玩耍的事大家不会做。
但若是恰逢其会,自然也没人会拒绝——当然,长柏除外。
这厮似乎是古代版的宅男,相对于外出游玩,他更乐意在家钻研字帖,亦或是看书。
不过有杨文远、顾廷烨和长枫这“积英巷三驾马车”在场,长柏自然是拒绝不了的。
一个他都遭不住,更妄逞三人轮番上场蹂躏。
索性干脆利落地败下阵来。
马球场这种热闹要去自然得一起去。
郎君们这边有杨文远通知。
女眷那头自然是由华兰邀请。
林栖阁。
林噙霜一袭紫色缎面锦衣,团扇轻摇,站在墨兰身后翘首以盼。
墨兰则是坐在桌案前,调膏击拂。
显然是林噙霜正在教授墨兰点茶。
点茶是一份讲究耐心和眼力的手艺。
虽有孔嬷嬷的教导,以及林噙霜这位“茶艺大师”的时刻点拨,但墨兰根子里的脾性却是怎么也丢不掉,以至于如今的技艺仍然不完美。
五次里总有一两次出错,怎么改也改不掉的。
这不,雪娘一来禀告华兰再度回家的消息,墨兰心中登时一动,手上倒水也没了数,弄出个汤多茶少的云脚散出来。
林噙霜见状,不由得轻声一叹。
“这点茶练的就是定力和脾性,若是你以后出了阁,当了别家的正室大娘子,随随便便一件事就让你这般心猿意马,这如何使得?”
“小娘,这次可不赖我,是雪娘她突然进来说话,惹得我手抖了。”墨兰当即不服气地辩驳道。
雪娘闻言,神情微微一凛。
没想到自己积极汇报家里的情况,竟也莫名惹出了错处。
林噙霜稍稍气馁。
虽有雪娘的部分原因,但主要原因还是墨兰自己本身。
偏偏墨兰这个闺女从小被自己骄纵惯了,养成比嫡女还嫡女的脾性,很是难容别人的批评指正,就连面对自己这个小娘也是如此。
而且就算表面上听了,那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学不到心里去。
也不知道随了谁的性子。
对于墨兰的突然失手,林噙霜明白是何缘故。
华兰这段时间来经常回家,总是领着墨兰、明兰、如兰几个去樊楼弄些吃食,还送了些珠宝首饰,很是讨得她们欢心。
墨兰本就对华兰没什么太大恶念,只是看不惯她嫡女的身份,现在三番两次的好处下来,自然而然地对华兰的到来很是欢迎。
想到这,林噙霜不由得恨铁不成钢道:
“我把你按照大家闺秀的模样培养,哪曾想你居然被那华兰的小恩小惠就给轻易收买,不过是几餐饭、些许首饰而已,”
墨兰也有话说啊,小声反驳道:
“饭我是吃了,但首饰可都被小娘您放进自己首饰盒里去了。”
林噙霜表情一滞,兀自解释道:
“我这是为你之后的嫁妆存着,又不是娘自己用,为娘不帮你存着,如何为你备好日后出嫁的嫁妆?指望葳蕤轩的那位‘大娘子’?”
见母亲说到这份上了,墨兰也不好继续说话。
只是趁着低头倾倒茶水的时候,默默翻了个白眼。
‘往年宥阳大房的盛维伯伯来家里给我们送东西的时候,就听您这样说,但现在您身上佩戴的几个首饰,我还瞅着眼熟着呢。’
林噙霜也不想往下细说了,免得伤了母女感情,转而对雪娘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