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臣的好几条命啊!!!”
“便这么被公子拿了去,就臣这条小命,反复死三五回都未必够!”
满是惊骇的说着,岑迈的手更是紧了紧,费力的将一件札甲死死抱在怀里,目光更不断催促众官佐:千万不要松手!
岑迈很清楚:刘荣这不是来拿札甲,而是来拿岑迈,乃至整个少府上下,成千上万少府官吏的性命……
“哎呀~”
“我又不是自己要用?”
“——是老五要领兵出征~”
“少府总不能让父皇的子嗣,就那么身着单袍去关外,同刘濞的叛军厮杀吧?”
信誓旦旦的一语,却只让岑迈迟疑了那么一瞬,便又坚定的猛摇头。
“不行!”
“臣不知道,不清楚,没收到诏令!”
“公子要甲胄,自去寻陛下讨,臣这里压根儿就没有甲具!!!”
面不改色的说出这句‘少府没甲具’,岑迈又如临大敌的紧盯着刘荣,小心翼翼的侧过身去,将怀里抱着的那具札甲交给了身后的官佐。
腾出手来,这才慢慢走上前,一把抓在刘荣那揪着甲带不放的手。
“公子别逼臣!”
“真逼急了,臣可就要咬人了!!”
说着,岑迈不忘张开血盆大口,做出一副真要下嘴咬的架势。
真不怪岑迈小气;
在这个时代,别说是一整件甲胄,便是甲具上的一片甲片——两指宽、三指长的一片甲片,身份信息都要比寻常百姓还更完整!
弄丢了?
还是在少府丢的?
嘿!
——你就活吧!
谁能活的过你啊???
见岑迈这幅作态,刘荣自也知道就这么硬要,根本要不走岑迈的小命……
啊不,根本就要不走这几件札甲;
于是,刘荣便做出了一个让少府上下,都本能眼冒金光的动作。
——把手塞入怀中,然后缓缓掏出一迭写有图案、文字的绢布。
很显然:刘荣的这个动作,无疑是比那句‘老五要出征’,更能打动少府令岑迈。
却也只是踮起脚尖,远远看了一眼,便再度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公子不要再想了。”
“这札甲上的每一片甲片,都比父母双亲更值得我珍视!”
“若是为了皇五子,公子大可去求陛下啊?”
“又何必为难臣这个可怜人?”
好嘛;
为汉少府,位列九卿,手底下万千官佐、几十万官奴力役,手里的算酬以‘千万’为单位的岑迈,居然还成了可怜人……
看岑迈都快急哭了,刘荣也终是放过了这个自诩为‘可怜人’的汉少府。
只不无不可的点点头,嘀咕一句‘要不是父皇忙着国事,我才不来这破地方呢’,便将手中绢布递上前去。
“马鞍,马镫,马蹄铁。”
“生铁浇筑,三千套,五天之内要。”
本还打算看看绢布上的内容,闻刘荣开口就又是生铁,又是三千套、五天之内要,岑迈只赶忙将绢布递回去,再一阵猛摇头。
“公子今日,莫不是来消遣我的?”
“这分明也是军械?!!”
却见刘荣闻言,只将面上笑意陡然一敛;
深深凝望向岑迈目光深处,只惹得岑迈心中警铃大震!
正要有所动作,却终究还是没赶上阻止刘荣,又飞扑到了一件札甲之上……
“公子……”
“——马鞍,马镫,马蹄铁!”
“——生铁浇筑,三千套。”
“——五日之后要。”
却见刘荣死死趴在那件札甲之上,摆明一副滚刀肉的模样,望向岑迈的目光中,更尽是无赖之色。
“少府自己选。”
“要么答应,要么让我带两件札甲回去。”
听到这里,岑迈这才终于明白过来:刘荣来少府,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札甲……
“公子有事,何不妨直言?”
···
“闹出这么大动静,吓我这一把年纪的老头子作甚……”
如是道出一语,岑迈也终似是认命般,抬手擦了擦额上冷汗,又不情不愿的再度接过那一迭绢布。
“马镫?”
“马鞍…”
“马蹄铁……”
呼~
赶上了,十二点前搞完了。
晚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