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研的情况已经比刚来的时候好很多了呢,”审神者假装自己没听见他的话,伸手点着自己的下巴,“说不定再过些日子很快就能恢复正常,不会被暗堕侵扰了!”
“毕竟奇迹无处不在嘛!”
“大将……”
“所以药研怎么这么晚来找我了?”
“……做噩梦了。”
“……又是有关前主的吗?”审神者叹了一口气,“造孽啊,时政招审神者的时候不测试品行,不知道害了多少刀剑。”
药研藤四郎不知道审神者小小的身体里究竟有多少气可以叹,他看着与那畜生完全不同的现主,却怎么也压制不住那疯狂的杀意。
直到审神者伸手抚上他的脸,他才猛地反应过来,后退了一步。
药研藤四郎的前主是一个很典型的日本武士。杀人、抢劫、强盗即为武士,虽然不知道这句话是出自哪位名人,至少药研藤四郎觉得无比正确。
武士的忠诚、勇猛是建立在他所效忠的领主能对武士所作出的贡献给予奖赏的主从制度上的,而药研藤四郎的前主,效忠的就是某一个亲历史修正主义派,一个对手下极其大方的亲历史修正主义派。
作为分灵被投放下来的刀剑付丧神本来就是为了和时间溯行军作战,守护历史而诞生的,现在却侍奉着和他们一伙的主公……
何其可笑!
前主坚信作战是武士的第一使命,完全不顾付丧神们的意愿一次又一次将他们送去战场,送去和那些本来应该是他们同伴的付丧神们厮杀。
最终在无尽的煎熬中,亲手手刃无数弟弟的一期一振含着恨意在一个战场上和赶来的检非违使同归于尽。
染遍鲜血再也不复往日活泼的鹤丸国永怀抱着同体布满裂痕的本体,挖出了此生最后一个坑,将自己连同那振同体一同掩埋。
今剑拥着经过刀剑实验后甚至还没有自己本体长的幺弟,毅然决然地跳下了刀解池。
髭切亲自斩杀了变成鬼的弟弟,然后转身和一片死寂的同僚们厮杀在了一起,带走了本丸一大批战力,最后在前主惊愕的目光下露出了一双殷红的眼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而药研藤四郎,看着遍地的碎刃,拖着重伤的躯壳走出了粟田口的部屋。他没有去手入室,而是径直走进了虚掩着门的天守阁,在前主不耐烦的询问下露出了狰狞的笑,然后将那振护主的短刀刺入了主公的心口……
“药研,你该去睡觉了。”
手上的短刀已经被抬起,却因为一句话生生停在了原地。
“好的,大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身体慢慢站起来,有些僵硬地走向门外,“你也早点休息。”
“我尽量?”少女轻笑,声音中带着俏皮,“还差一点点,最后一点点了!今天的事总要今天就做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