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拿着足够的证据,直接找上了单于/安北都护府(今内蒙和林格尔)治所,当众揭穿并拿下了幕后黑手。厘清了内部的问题和外在隐患之后,然后,郭崇涛才有心思考虑起自己在任上的作为。
巡边御史顾名思义,就是巡查传统边墙内外,各处堡寨屯守的职责;同时也变相兼带监察、巡视和镇抚,一部分的塞外诸侯。在这方面只要巡边御史本人有心作为,也是相对容易做出成绩和实效。
因为相对于切身的利害关系,被严令不得轻易介入塞外诸侯之间是非,的延边府兵/军户、长征健儿和轮边的诸卫、禁兵;身为朝廷派遣的巡边御史,反而拥有调停这些塞外诸侯纷争和冲突的资格。
毕竟,塞外草原上的得天独厚环境和相对脆弱的气候生态,导致了以畜牧为主的产出有限;能够养活人口的上限,同样也波动很大。虽然朝廷在沿着河流分布的诸多水草地,建造了一系列的戍垒。
后来又将其变成分割草原、阻断的网络节点的同时,也发展出与邻近部落通商的货栈和初级手工作坊;并籍此建造起大大小小的居城,后续分封的一系列塞外诸侯,并形成定期北狩(捕奴)制度。
虽然自梁公主持泰新改新开始,朝廷就维持和延续了专门的官买和椎场制度;以最低限价和长期兜底的方式,将被征服的各部帐落、牧民;给变相拘束在了特定的范围内,以为世代供应皮毛肉角。
但草原上能够承载的人口,终究是有所极限的;因此,朝廷又以奖赏和鼓励塞外诸侯北狩,有偿收买捕奴;雇佣义从和招募青壮征拓海外等方式,多管齐下的消耗掉,草原上历代滋生的多余人口。
然而在塞外诸侯之间,也是有着三六九等的亲疏远近;同样会因为分配不均而起了嫌隙,因为麾下附庸部落越界放牧,争夺水草山林;相互间也不乏大大小小纷争,乃至长期延续下来的矛盾冲突。
而作为被塞外诸侯、边藩,世代驯顺下来的大部分牧帐中;同样也不乏一些生性愚顽散漫,或是桀骜不驯的少数;想要摆脱和推翻边藩的约束和管教,屡屡掀起骚动变乱,逃入瀚海、沙碛为匪宦。
身为朝廷权威的一份子,巡边御史若能成功调停期间的矛盾;或是阻止一场,这些边藩之间的冲突;甚至调兵平定一场动乱。在具体政绩的考评和官声、资历的积累上;也是重要的加成选项之一。
另一方面,位于瀚海、大沙碛与盐泽边缘的夏绥延各州,同样也是一个矿产丰富、工坊发达。商旅往来频繁的相对繁茂之所。比如,夏州有规模很大的皮革、毛纺加工业,绥州有十多处的煤矿坑。
就算是延州也有围绕着地斤泽的采盐业,虽然不是可以直接食用的净盐;但是提取过滤之后的产物,却是制作染料、生药、火药的重要成分。参与其中以此为生的人口,几乎占据州府的小半户册。
此外,还有当地相当兴盛的羊马市和季节性的马球、竞逐诸多赛事,因此,作为巡边御史的地盘,并不算是什么穷乡僻壤;反而算是边地上一片人口密集的繁华区。作为巡边御史,也能从中受利。
甚至未必要他主动做什么,就自然有人巧立名目礼送上门;也不是为了徇私枉法或是开方便之门,只求在他面前混个脸熟和变相结好一二而已。虽然未必是非法生意,但巡边御史想要查办太简单。
因此,更多是对方想要籍此拉近距离,摸清这位新任巡边御史的品性和嗜好,趋利避害的避免踩雷,以至被额外针对和刻意找麻烦,或者只是在照例打点过其他人之后,纯粹为自己求个心安而已。
故而,就算郭崇涛想要有所建树,也足足用了一年多时间的暗中观察和四出走访,才在相对的证据齐备和准备充足之下,突然出手拿下夏州城外的某处沙盗销赃窝点;又籍此顺藤摸瓜深入地斤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