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李弘的说法,原来这位裴良东,是太子妃裴氏的亲族出身;从辈分上说算是远房的堂弟。早年打得一手好马球而人称“裴如风”;因此,才被婚后不久的太子李弘看重,拔举为东宫卫士资序。
虽然只是最基本的卫士,但也代表从白身一跃跨入,预备的品流之中。然后,因为太子妃半个娘家人的身份,再加上一手马球技艺,让他的升迁很容易就步入快车道;因此才二十出头就官拜司阶。
步入中候、司阶、执戟、司戈的四色亲从官的第三等。因此,才有资格例行参与守卫和巡曳,太子移驾停居的内殿外围。但是,显然他辜负了这番的信任,而不知何时开始,成为了窥探者的内应。
哪怕他在拷问之下,涕泪横流的再三告饶和坦言,自己绝无冒犯太子之意;而只是因为相好的樗蒲输了一大笔,有人愿意替还债,条件是他在东宫值守时还个人情;但对方具体是谁就死活不说了。
反而是当场暴起自残,眼下正当昏迷不醒。不过,他私底下的相好,倒是很快就查出来了;却是太子妃身边的司则院,传奉女史之一。这也是一种常态;他们只要彼此看对眼了,或又情投意合,
就可以上禀君父,鲜有不被成全一段美事和佳话的。但是,这位名为翠稚的司则院传奉女史,早在数日之前就已经请得恩旨;前往河北的老家探亲去了。等于是无比巧合的,将线索卡在了这里。
因此,太子妃裴氏随后也赶了过来,又在踏入门内的那一刻,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用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道:“妾身无能,既未能司理好宫闱,也不能约束亲缘,唯求殿下严惩,以警效尤。”
“当不至于如此,芝柔。”太子李弘却深深叹了一口气:“你我少年夫妻,相知扶持多年了,又怎能不知你的心意和为人呢?多年侍奉侧近的老人,居然出了这种是非,难道孤就没有失察之过。”
“殿下!臣妾惶恐……”裴氏不由在地上哽咽道:“此乃臣妾任人不明,有负殿下的期许,又怎敢归罪与君……”但太子李弘还是将她搀扶了起来,用巾子擦拭泪水和花妆,好生气温言宽慰再三。
“只是这事为了对外间、东都那儿有个交代,少不了要委屈你一二了。”说到这里,李弘眼中闪过某种光芒,继续温声道;“孤因为身体抱恙,荒废了这么多年,东宫上下也该好好的整顿一二。”
“只是接下来,还要请你向母后那边,好好寰转和解释一二了。”“殿下无需赘言,此乃臣妾的本分和应有之义。”裴氏却梨花带雨的抱着李弘的膝头倾诉道:“倘若殿下不安,臣妾何以自处?”
然而,躲在幕后被现场直播了一脸狗粮的江畋,却是不虞的撇撇嘴。好吧,李弘和这位太子妃的感情,看起来相当不错;难怪在另一个时空线上,李弘去世后,这位裴氏也很快郁郁寡欢随之而去。
事实上,江畋在现代曾经在洛阳附近旅游时,就去过一个相对冷门的旅游景点,也就是眼下这位太子李弘的恭陵,还见到足足有六米多高,由唐高宗李治亲撰的《孝敬皇帝睿德记》的记事大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