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被来自海上,孔氏号召的圣教军所平定,才改弦更张废除远古的人祭,成为了华夏礼教之下的狂热顺民。而这两名女子正是当地祭祀之女,因此,从小宰生锻炼出来的腿脚腰身,格外的矫健有力。
在情到浓时更是宛如蛇缠绞杀一般的销魂;但是作为代价就是他起床时,连穿衣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撑着腰部任由婢女们摆弄着。直到下一刻,作为蕃使馆参赞之一,突然有些慌张的闯进来道:
“总领,公室有请!是内廷卫上门来了。”“什么”,孟凡不由错愕了一下,然后又连忙对着左右大声喊道:“快,与我更衣,换那身压箱底的正装行头;还有那一套没启封的配饰,都一并……”
毕竟,作为一个超过四代的老牌使臣世家,他怎么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和风险。像这种代牧天下的一门三家相关宗藩诸侯,平时要么是长久无事,要么一出就是凶险异常的大事;就像前代的继承危机。
长期滞留京师的公室主,意外死在了床第间之后;因为他自诩年轻力壮,没事先指定的世子。结果,日常代管藩务的嫡亲兄弟和庶生诸子嫌隙日久,直接在东宁府内外爆发了,短促和惨烈的夺位之争……
也将夷洲大半数的分藩、世臣和直属藩士,都卷入了其中;最后还是靠朝廷从东南的扬州都督府,渡海发兵上岛平定内乱;护送着朝廷指定的当代公室主,入主东宁府;但时任的夷州总领就倒大霉了。
先是多次被叛乱的公室成员所劫夺,用刀剑逼着他见证和宣称,自己为僭越的公室之主;然后,因为最初的誓死不从,而被乱党杀掉了姬妾和外宅子,自己也被割掉了耳朵,还挨了好几刀的外伤。
虽然这位总领最后活下来了,但是也留下了终身的心理阴影;哪怕朝廷旌表褒奖他的忠节,但已经是闻夷州而色变,宁愿告老致仕也不肯再回来了。所以才有后续一系列接替者的博弈和孟凡上位。
毕竟,朝廷对于他们这些外派使臣的要求也不高,只要在朝廷的大义名分上大节无亏,些许小处的瑕疵也就无关紧要了。或者说,相对于他们的个人能力,朝廷更需要的是关键时刻的忠诚和气节。
青史长河,投笔从戎的班定远,始终也只是鳞毛凤角;但是气节无双、冰雪不毁其志的苏武牧羊,或是以百折不挠之志,凿穿西域的张骞,才是千千万万的国朝使臣,可以企及和效法的古时目标和偶像之一。
抱着这种决然的心思,孟凡在一干卫士的护送下,来到了富庭宫的前朝大殿前:就听到里面传出一个清朗振振的声音:“谁赞成?谁反对?”。紧接着一片躬身行礼的衣玦声:“谨遵邸下之命。”
随后,一众青蓝绯红袍色的陪臣、官属和内侍,成群结队的鱼贯而出,却多数都头不敢抬、窃窃私语着,各自领命四散而走。紧接无暇被引入殿内的孟凡,就看见了坐在殿内上首的通海“世子”。
以及一身盛装分坐在侧旁,形容典静华贵的容华夫人。孟凡不由略微诧异,据他所闻的小道消息中;这位后宅里硕果仅存的侧夫人,可是不怎么见容于世子的;怎就如此融洽了,其中又发生了什么?
然而,他又闻到了隐隐的血腥气,忽然就有所恍然;看来是当庭刚刚发生过一些不忍言之事了。而因为这位世子甚少露面的缘故,孟凡上一次见到的时候,还是在年前的正旦日上,才打过片刻照面。
虽然不似传闻中体弱多病的惨白模样,但也是裹在厚重连帽大裘中,脸色青白而眼窝深陷,眼神阴恻恻的难以令人亲近;然而如今再见似乎依稀还是那个人,却已变得挺拔健硕而眼神睿明,气度高深。
就像是藏在云霭中,一轮孤冷惨淡,令人敬而远之的残月,与时刻高悬普照,温宜爽利的秋阳一般的渐别。
或者说,这才是大多数人认知当中,身为一位世享尊位的公家世子,该拥有的体貌气度吧?只是,在他目光所不及的上方,柱头、梁上和藻井间,隐隐还有残留着,撞击喷溅出来的血迹不及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