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恕过,卑下似乎没把握好力道,不小心下手重了,好像是把他手脚都给捏折了;结果,此寮就这么当场痛昏过去了。您请尽管放心,卑下已经仔细查验过了,至少他的性命还在……”
然而听了这番话,连公直却是眼神不免微微抽搐起来,又忍不住想要扶手称额了;难道西京里行院的行事,都这么直截了当/粗暴干脆么?但他还是长叹道:“此寮交由你们处置。我,只要供述。”
紧接着,连公直又看向了远方的皇城前朝,尚书省所在的位置,喃喃自语道:“既然优先断绝了通政司内可能泄密的源头,其他几处也该开始动手了吧!你们那位监司,可给朝廷出了个大难题啊!”
“左参说笑了。”然而,辛公平却是满脸谦逊和意味深长的笑道:“我家官长此番身在饶州,也算是有幸为朝廷解决了,好些个潜在隐忧和内患才是。不然,日后又不知道还有怎生的不忍言之事。”
随着他的话语徐徐飘散在风中。皇城前庭的百官署衙右翼,御史三院之一的台院之中;也在隐隐的叫喊和呼喝声中,突然从一个高墙后的房檐上跳下一个灰色的身影,又层层摧折跌坠在一棵行道树上。
当这人重新爬起来的时候,已然是被蹭刮的衣衫褴褛而头破血流;尽管如此,他还是跌跌撞撞的沿着墙根继续奔逃。最终,跳进了一条御沟当中消失不见。当满身污物的他重新现身宫墙外的御沟另端。
却冷不防又一个声音,在他的头顶上方呲声冷笑道:“台院右录事索君感,不知你何时改了行当,做起了掏沟渠的营生了。”随后一众右街使的金吾子弟,掩面捂鼻将满身污物的这名逃亡者钩挠出来。
然而在京兆府所属的镇城北署内,针对常驻于此的刑部快辑队的高层,第一大队队将兼捕盗副使白敬福的逮捕行动,却遇上了不小的麻烦;因为白敬福在部下中威望甚高,因此一度聚众起来抵抗捉捕。
然后,在刑部直管的员外郎亲自现身,劝散其中大部分不明真相的队员之后,却又冷不防被他及其心腹,以束手出降为由当场暴起发难劫持住。直到西京里行院后援赶到,投射特制迷烟将其全部麻倒。
此外,在主管祠祀、天文、漏刻、国忌、庙讳、卜祝、医药等,及僧尼簿籍的祠部内;针对祠部郎中厉令文的鞠拿问讯,也扑了个空;不过随后通过审问亲随,就在他包养的外宅妇家中将其堵个正着。
同时遭到突袭和逮捕的,甚至还有西市十几位知名的胡商大贾;东市诸行中的好几名行首。但在城下蕃坊的祆祠中,逮捕一位萨宝府的祆正/穆护长,却遭到在场信众的抗拒,造成了数十人伤亡才得手。
最终,除了作为最初目标的将作监主簿柳传智,早已在数日之前下落不明外;这一次西京里行院所推动和发起的突击搜捕行动,还算是大致圆满达成目标。接下来是朝堂中的后续追索、清算和博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