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身边堆着杂乱无章的武器,只有很少人有身像样点的甲胃;围绕一口烟气滚滚的大锅或是烤架,时不时还有背着大包小包,牵着满载驮马或是驴骡的同伴加入其中。
这一幕让他不由有些愤恨,又有些无奈和齿冷。这些毫无义理和忠诚可言的乡下人,只要有人愿意花足够的钱雇佣他们,就可以毫不犹豫的对着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乡党,乃至父子兄弟间举起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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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远处的大路上,还有成群结队的民夫,将收割的麦子和砍伐的木柴,还有整根、整根的树干,流水一般的送到营地中来;又变成了正在修筑成型的高大土垒;一门又一门大炮已经被部署到位。
高大的土垒之间,是烟尘滚滚正在穿梭往来的大批骑兵;在太阳照耀下甲光烁烁的不知道有多少人。但是,光从那些挺举的旗枪和矗立的纹章旗上看,怕不是周边尼德兰诸侯及其封臣附庸都来了。
其中甚至不乏,来自三角同盟战败投降的卢森堡和已经灭亡的那慕尔公国,所属贵族和封臣各色家徽。然而,下一刻他的眼神突然收缩了下,却是看见好几面同属布拉班特公国封臣的徽标和纹章。
那是被城破出逃的布拉班特公爵,抛弃在亚眠的十几家贵族领主之一。片刻之后,这名使者就毫不犹豫的转身,回到了王国军的主帐当中。只是他已经摘下了假发发套,抹掉了脸上的香膏和敷粉。
“当代布拉班特公爵,兼勒芬伯爵、布鲁塞尔子爵、银霜骑士团长,弗来芒、瓦龙和布雷达的共同领主吉斯蒙德,参见骑士王陛下。”此刻年轻的使者像是换了一个人,郑重其事的重新行礼道:
“以鲁文家族的荣誉和传统起誓,我愿意付出除了公国头衔和领土之外任何的代价,换取您对前代公爵的宽恕。”自称吉斯蒙德的年轻人再度提议道:“只求能够免于,受到公开审判的折辱。”
“真是令人赞叹的果敢和勇气,还有令人羡慕的亲情。”江畋不由的轻轻拍手道:“只是冒充自己的臣下进入敌营,并不是一位主君该做的事情才对;难道您就不担心,有来无回的风险么?”
“我只能寄希望于陛下,身为王者的气度,荣誉与美德。”吉斯蒙德摊手在胸而满脸苦笑道:“毕竟,除了这座被包围的布鲁塞尔城和那些头衔之外,我已经再没有更多可以失去的东西了。”
“但是父亲,毕竟是赐予我骨与血的大人,更是从小将我塑造成了公国的继承者;以天主为见证,无论如何我都没有办法舍弃不顾,或是坐视他将要收到的危难和折辱。”
“既然这样,我也愿意给你一个机会,或者说可以换一个附加条款。”江畋胸有成竹的点头道:“只要你开城投降,并让席蓓恩一世前往塞纳城接受监管,我就可以保留公国头衔和基本统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