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他逐一分派任务,并交代完了这些官面上的事宜之后;重新出现在他身边的江畋,却是忍不住再度提醒道:
“宪台,最好再查探一些,此间人等事后的撤退路线,或许还会有更多的线索。”
“对对,确是我疏漏了。”
郭崇涛闻言,不由有些错愕又歉然道:随即对着左右喊道:
“郭凤、阿武,你们各带一些人过来,继续听凭江生的后续吩咐;一切事宜都尽如我的亲口交代。”
于是在不久之后,随着被外间招呼而来的力役,喊着号子用铁钎和木杆捆绳,将敷设在花坊周边的正街上,那些覆盖两侧横沟的粗重盖板和条石,都一一掀起来挑道一边之后。
顿时就露出来了,地下许久不见天日地藏污纳垢。以及在污脏恶臭的浊水横流汇聚之处;赫然显现好些个深陷在淤泥当中的脚印。到了这时候,就轮到了善于追寻踪迹的专业人士了。
而后,在这条稍稍低头就能够通行的暗渠里,自然有人循着这些若有若无的足迹,一直找到了足足五个街区之外;却是又再度出现了至少三处的分叉趋向。
其中一路径直向东而去,最后消失在了东区靠近坊墙边上,一座武侯铺的哨楼之上。而另一路则是径直向南而去;最终出现在了一处被烧毁的车马行,用来蓄养牲畜的后院棚子里。
而最后一路踪迹的趋向,但是却有些出人意料的,直接指向了位于坊门前的不远处;也就是第一批进入右徒坊当中的先头队伍,用来收拢和容留外来人员的临时聚集点。
在听到了这个反馈之后,郭崇涛当即脸色都变了。因为他突然想起来,当初派人先行进入右徒坊建立据点,以为探察具体情形的建议,便就是那位失踪的守备校尉陈观水,所主动提出来的。
这也意味着,他一直在追索的那些关系人等,其实就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安排好的内奸给接应出去的么?这样看起来,当初那位坐观其变的监门卫顾左郎(将),也显得有些可疑起来。
但是,他又不禁有些犹疑起来。因为这同样也代表着一旦深入追究之后,事态已经逐渐脱出了自己职分内,所以可以掌控的范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