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冷血啊,安格妮丝。”安格妮丝颓然地瘫到在床上,捂住自己的眼睛。
自己竟然还有尚且足以支撑自己思考理智,安格妮丝有些自嘲,她以为自己会疯掉甚至直接失控。
她感到自己的心底仿佛漏了一般,心中的悲伤痛苦在逐渐消失,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一般。从她杀死母亲到现在这么短的时间,当初自己走出房门时让她恨不得原地自裁的痛苦与悲伤就已经不那么强烈,甚至就连因为这些情绪诱发的嗜血杀戮的欲望都已经变得可以控制,甚至比之当初诅咒被诱发时还要轻一些。
明明当时离开父亲和奥雷里奥所在时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自己已经难以控制自己嗜血杀戮的欲望,害怕伤到奥雷里奥和父亲。
她现在甚至能够扛着自己眼前的无数幻觉,耳边不知道算不上是呓语的声音去思考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出现在勒桦庄园,为什么父亲母亲他们会在那里遇到刺杀,为什么父亲送给母亲的指环会是“荆棘信标”,以及——自己之后该怎么办。
是的,她现在眼前充斥着无数的幻觉,在她杀死母亲之后。
时而是母亲软倒在地的样子,时而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上身人形下身似是鳗鱼却又长着骨质足的类人形生物,又时而只是盯着自己的一双不知属于谁的充满歉意的眸子。
但更多的时候,仅仅只是一片血色。那片血色中好像有着什么发生,但自己看不清楚。而这种时间的占比越来越长。
她的耳边又有着不同的女声不断念着同一句话,而其中有的声音她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但当她搜索自己的记忆的时候却又觉得模糊,想不起来。
不过这也没有那么重要,安格妮丝有些自嘲地想道。
毕竟她能分辨这句话内容,因为她之前杀死母亲时念出的也是这句话,用着自己前世从爷爷那里学来的那种语言。
“苦海浊辱,流浪生死!”
这是她那些危险的知识的记忆中一个简化的仪式的一部分。通过这个仪式,她杀死了母亲,截胡了母亲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