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下。”卡斯皮洛斯这下完全哭丧着脸,回答。
“我们找弗拉霍斯。就是那个经营地产和运输船队的弗拉霍斯。”脱欢说:“他在你这儿么?”
“啊?”卡斯皮洛斯只觉得脑袋一个激灵,当场愣住了。
“你好?”郭康走上前,伸手晃了晃:“哎?怎么搞得这是?”
“我们刚才去了弗拉霍斯家,他家一个人都没有。邻居们说,他到你这边做客来了。”曹建也说道:“你见到他了么?”
“哦哦!”卡斯皮洛斯一下反应过来,突然一下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他在!弗拉霍斯就在楼上!你们赶紧跟我来,别让他跑了!”
“啊?”
曹建也没反应过来,就见卡斯皮洛斯嗖地窜了出去,一溜烟地跑上了楼梯,还在拐角处回头招呼道:“快来啊!大人们,这边!”
“他这伤是真的么?我第一次见伤了腿的人,还能跑这么快的……”郭康惊讶地说着,先跟了上去。其他人也鱼贯而入。
在二楼,他们看到了弗拉霍斯——这会儿,他正和卡斯皮洛斯互相揪着对方的衣领。脱欢让他们都坐下,两人这才不甘心地放开。
卡斯皮洛斯一瘸一拐地搬来椅子,请脱欢坐下,不过脱欢摆摆手,说不用了。
“这次就一件简单的事情。”他沉声说:“弗拉霍斯,有人举报你的运输船队,帮助案犯亚历山大,从罗斯地区走私人口。之后,还借助你的地产,进行安置和转运。现在那些黑帮已经瓦解,很多犯人向我们招供,你的手下也有人自首。这件案子的证据,已经很确凿了。你知道,这会判什么罪么?”
弗拉霍斯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过了一会儿,才勉强说道:“都是斯拉夫奴隶,我看官府也在运……”
“官府从战争中获取的,就是合法的。你们自己偷运的,就不合法。这还要我专门说么。”脱欢摇摇头:“你还有其他要辩解的么?”
弗拉霍斯脸色苍白,根本答不上来了。
“你们也都是体面人,受过很好的教育。按理说,这么充足的物质条件……”他来回瞅了瞅,发现卡斯皮洛斯家里,居然一幅家徒四壁的样子,一时很是诧异,也愣了片刻:“……过去这么充足的物质条件,应该可以让你们满足了吧。”
“我不想让事情闹太大,也给你个面子。”他说者,让欧多西娅走过来:“这位是我朋友的……朋友,从乡下来,想在这里活动,但是缺少一个进入的机会。这样,你把她收为女儿,把财产给她一部分,剩下的捐给慈善机构,我们就只追究实际操办的人,不再追究你,还有其他几个股东的连带责任。”
“那……”弗拉霍斯连忙爬起来:“我能多交待一些!可以给我留一点财产么?我知道他们几个的其他罪行!其他的,我也都照做!”
“你现在说也没用,他们早都互相交待完了。”脱欢摇头说。
“啊?”弗拉霍斯大惊:“那,那我之后去哪啊?”
“反正你家人和仆人也跑完了。”郭康在旁边说:“你那个房子都空了,现在已经没处去了吧。要不然,为什么非要来这里拜访他?你俩的关系也不算好吧。”
“……”弗拉霍斯一时答不上来。
“你要是答应,我可以给你安排个出路。”郭康说:“在克里特岛,有我们的考古队,你要是乐意,就去那边。起码衣食住行,是我们包的。考古队是我联系了君士坦丁大学,一起建立的,你要是表现好,今后会按学者的补贴发给你。”
弗拉霍斯神色挣扎起来,而卡斯皮洛斯已经看不下去了:“你还在摆什么谱啊,不要命了。赶紧答应吧。”
弗拉霍斯只好点点头,应了下来。
曹建让一名随从拿出文件,给他签字,弗拉霍斯坐在地上,颤抖着接过笔,草草签署了几个文件。
“后续还有一些手续,包括你工作的安排——所以你得跟我们一起走。”曹建说:“哦,对了,你还得参加下社交活动,把整件事做全。”
“哦,对。”脱欢拿出个邀请函,递到他手里:“给,我母亲下次宴会的。有千多人参加呢,到时候,记得带你‘女儿’过去。”
终于拿到了一直等待的邀请函,但弗拉霍斯却不怎么高兴的起来,哭丧着脸,点了点头。
旁边,卡斯皮洛斯已经差点笑出来了,也就是来客的威压太强,才忍住没出声。
而这时,脱欢又拿起那个名单:“你是卡斯皮洛斯吧。很多人都供述说,你们那个行会长期给黑帮提供资金,让他们打击外来的竞争对手,甚至去抢劫不是你们认证的那些原料。有意大利商人受害过,她把证据都整理好给我了。还有动乱期间,和法国人互相攻打的事情……”
“哦,不过你这个还好,真说起来没他严重。”他把纸条收起来,对张着嘴不说话的卡斯皮洛斯说:“不过,这些处罚是逃不过去了。要不,你也跟着去考古吧。”
卡斯皮洛斯半天没法回答,不过脱欢他们也不急。
“你把你的店铺和仓库里,所有的珠宝和珠宝原料,都捐给教会。登记的时候,告诉他们,是要专门捐给公主最近出面主持的那个项目——就是给穷人家庭,资助织布机器的。”脱欢也丢下个邀请函给他:“做好这些,教会的人就会带你一起去宴会了。”
说完,他就带着众人一起离开了。
弗拉霍斯和卡斯皮洛斯都坐在地上,过了半晌,才缓过劲来。
“哎……”弗拉霍斯长叹口气:“这下算是什么都没了。”
“我也……”卡斯皮洛斯刚开口,忽然想起了什么:“不对,他只说把珠宝和珠宝原料交出去,我那些文物,可没有要求啊。”
弗拉霍斯也愣了下,有些不甘心地说:“那你还有多少?”
“多少剩下点,比你多。”卡斯皮洛斯难得地又开心起来,冲他笑了笑:“你之前还号称是城里最有钱的人来着,这下,我可超过你了啊。”
弗拉霍斯不甘心地撇了撇嘴,转过头,不去看他了。
卡斯皮洛斯则乐呵了一会儿,正要说什么,发现弗拉霍斯一直盯着墙脚。
“你在干什么啊?思考哲学么?”他打趣道。
“不是……”弗拉霍斯伸手指了指:“你没发现什么异常么?”
“什么异常。”卡斯皮洛斯把邀请函收进衣兜:“我的屋子是专门请了叙利亚的设计师设计的,不是我们这边传统风格,也不是那种混搭的罗马尼亚风格。那些墙饰和布局,都是人家的特色,你也看不懂吧。”
“而且,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研究建筑呢。我这个宅院虽然都快空了,房子本身应该还能努力保一保,你还是想想自己的房子吧。”他语带讽刺地说。
“不是建筑学。”弗拉霍斯纠正道:“你的科林斯花瓶不见了!”
说着,他站起身,环顾四周:“那个约翰也不见了。”
“啊——!!!”
小楼上,传来了卡斯皮洛斯的惨叫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