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对当地来说主要是波斯——在理论制度的完善性方面,就强过罗马;而罗马,又强过一众蛮族。后来罗马也确实不断学习东方,完善自己的政治结构。
但需要注意的是,使用新理论,并不意味着原本的理论必须抛弃。在模仿波斯的时候,罗马人显然没有放弃自己的传统,直到现在,这里都有着十分浓厚的、罗马特有的文化气息。
相反,郭康怀疑,这种强烈的“取代”和“逆反”意识,就是蛮族独有的文化。尤其是新教化之后,可以说非常明显。
很多在后世被鼓吹的习俗,之所以受到推崇,不是因为其本身有某种能力,能给众人带来好处,而是因为它反对原有的教会规则,因此才被称为“先进”。
有些男人喜欢小男孩。这种现象,在亚欧大陆上极其普遍,在很多文明里,人们既不把它当做荣耀,也不会当做耻辱。找个波斯人或者希腊人,他们可能会觉得这就是社会的一部分。
但是,因为宗教组织反对这种行为,所以,后世的人就要反其道而行之,千方百计对其进行鼓吹,甚至到了夸张的地步。哪怕教会内部,其实根本管不住这种爱好,从古到今都在不断爆出丑闻,持“现代意识”的人也不把他们当做同好。
这其实不难理解。整个新教运动,或者说“誓反教”运动,就是对以往教会的反对。他们其实没有多少理论创新,基本上就只是把原来的一众理论,给直接转了180度,然后使用。教派的核心,不是创造新的教义,而是反对原有的教义。
因为这种习惯,不但在面对公教和正教的时候是如此表现,新教内部,也在不断发生这种反转。更新的新教,会全盘否定之前的老新教,然后这么不断转下去。
当年教义最极端,就是老一代的新教——他们鼓吹原教旨,反对公教的腐化现象,因此直接把极端性拉满了。
而新一代新教,并不是把这种极端性归零,而是直接跳到对立的极端——他们像是报仇雪恨般地推崇相反意见,结果,就只能在两个极端中间来回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