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一定是个善良的人,希望天父保佑他。”郭康赞扬道。
欧多西娅一时沉默,李玄英开口道:“他一年多之前已经去世了。”
“啊……抱歉。愿他安息。”郭康画了个十字,说道。
“您太客气了。”欧多西娅站起身,感谢道:“玄英说,您是战帅郭达乌斯的儿子,拥有一个充满荣耀的身份,但我却看到您如此慷慨而平易近人,这次亲眼相见,我才了解您的美德。请接收我的谢意。能关心我们这些小人物,真的让我感激不尽。”
“不用这样。你是玄英兄的朋友,就也是我的朋友。对吧?”郭康一边摆手,一边看向李玄英。
“是的——你先坐,不要这么见外。”李玄英也招手让她坐下。
“这里不是战场,你也不是我的士兵,我们不用讲究地位高低。何况我现在也只是教会的顾问,不是什么正经官员。”郭康说。
“我们都是罗马的公民,只不过我是指挥者的儿子,你是创作者的女儿。但这不应该带来人格上的区别。”他说着,转向李玄英:
“凯撒的力量来自每一位军团士兵,而不是贵族元老们——相反,贵族们只想杀了他。我们家族既然挂着柱国头衔,就应该知道自己依靠的是什么。你说对不对?”
“是的。”李玄英点点头,又对欧多西娅说道:“你看,我就说他肯定是演讲的高手。”
“我只是喜欢看书而已。”郭康摇摇头。
李玄英和欧多西娅相视而笑。
虽然他其实不是有意为之,但对于希腊人而言,他这种谦虚的习惯,确实有助于营造“有智慧”的形象。对于其他欧洲地区的人来说,也是一种“强大者”的体现。
当然,这种认知也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说起来,应该属于被他祖先打出来的习惯。
先祖郭盖虽然一度以侠义出名,但他其实是个很有教养的人,一直保持着谦虚谨慎的谈吐风格。
相比而言,受过教育的希腊人还是比较喜欢这一点的。看到他的实际表现,会觉得他的谦虚措辞,和苏格拉底那句“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一无所知”的名言一样,是一种智者对自己清醒认知后的结果。
可惜的是,其他很多地方的土著贵族,对此似乎缺乏理解,大概真把郭盖的客套话当了真,觉得他又弱又笨。等交完了手,发现又弱又笨的是自己之后,不少人又纷纷恼羞成怒,认为郭盖狡猾又残暴,故意装成弱小的样子来骗人,不算好汉。
不过,再怎么不甘心,挨打多了也得接受现实。所以时间长了,这种习惯也就渐渐被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