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这些研究成果,写成了《历史绪论》一书,教授给后学,号召大家通过可证实的史料,来分析研究现世中的逻辑,以人类本身为研究中心。至于宗教,则认为是精神和灵魂层面的东西,应该交给胡大。人类自己,把大地上的事情处理好就行了——这个观点在当地,还是挺激进的。”
“那他研究出什么成果了么?”郭康问。
“他认为,历史本身是连续的、有前因后果的。把历史事件放在整体发展脉络中进行考察,分析成因和现象之间的规律,再把这些逻辑关系联系起来,就有助于总结出治乱兴衰的规律。”穆罕默德说。
“他通过史料,努力找出了一些简单的规律。比如王朝的兴衰,是有明显的周期的。在北非柏柏尔人的政权里,四代人就是一个明显的周期。可惜这个周期的适用范围不广,在更发达的埃及和安达卢西亚,就不是这样了。”
“为了解释这个问题,我们觉得,应该是因为不同地区,物质资源、气候环境等皆不相同的原因。这些地理环境影响了当地的社会形式,社会形式又影响了国家的命运。我们可能需要更细致的研究,才能像医生看病一样,针对具体问题,给出解决病症的特定药方。”
“当然,就整体而言,他倒是确定地认为,天方教诸王朝的历史中,存在着重复出现的、周期性循环的现象。而且,这种兴衰似乎是一种自然规律,并不受王公们主观意志的左右。”
“他因此认定,哈里发和苏丹们声称自己是胡大在世上的投影,实际上只是一种吹嘘。神的真正投影,是千千万万个普通人。而这些统治者,只是社会中的蛀虫,基本上都是在搞破坏。普通人的劳作和活动,才是推动历史演进和周期更替的动力。”
“当然,你也知道,这个结论肯定不太让埃米尔们高兴。”他摊摊手:“这些阿非利加的埃米尔们太保守了。我觉得他搬家到埃及,虽然说是为了亚历山大的图书,借此研究经济和社会的规律,但肯定也少不了这个因素。”
“也不错了。”王大喇嘛安慰道:“居然没抓他,只是施压,这已经比大部分拜上帝教国家好太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