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合材料制成的槊杆刀枪不入,这一下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震得李道宗耳鼓嗡嗡作响,双臂更是发麻,槊杆虽然被架住,但挟带的雨水却以更快的速度劈头盖脸而来,李道宗急忙闭上眼睛,任凭雨水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两人皆是前冲之势,一个回合的交手之后便战马错蹬,房俊一击不中被李道宗格挡,接着反弹之势将马槊舞了一个半圆,这时两人正好错开身子,他用尽全力挥舞马槊挥手横着挥出,直取对方腰部。
李道宗拼尽全力挡住房俊一击,双臂发麻架着宽厚刀背的左手更是户口崩裂献血横流,正待勉力反击,便听到身后风声大作,惊骇之下只能再度将马刀竖起回身格挡。
当!
又是一声金铁交鸣的响声,李道宗浑身一震,马刀差点脱手而飞。都说房俊天生神力、勇冠三军,以往李道宗只是耳闻,两人关系不错亦不曾相互切磋,并未有直观之印象,现在才知道传闻非虚。
想他李道宗当年追随在李二陛下身边南征北战,亦是以勇武见长,如今在房俊手底下却只能勉力支撑……
只不过他虽然竭力挡住房俊回手这一槊,但胯下战马却受不住,正在前冲的战马本身就有惯性,房俊这一槊力重千钧,李道宗的格挡使得这股大力全部作用在战马身上,两相叠加,战马受力不住,悲鸣一声,向前踉跄了几步,侧身向着测前方倒去。
李道宗大惊失色,房俊虽然与自己战马错镫,但紧随其身后的具装铁骑却潮水一般汹涌而来,这个时候若是落马被自己的战马压住,必定被狂飙而来的具装铁骑踩成肉酱。
惊慌之中他急忙将两脚从马镫之中挣脱出来,然后奋力摁住马背向上跃起,战马先倒在地上,而后他才落在马身上,虽然避免了被战马压住的危险,但收势不住,整个人滚地葫芦一般在泥水横流的地上向前翻滚,无数马腿在眼前恍惚而过,只要有一只马蹄在他身上踩过,便是骨断筋折内附碎裂……
他身后的亲兵见到自家郡王一个照面便被房俊打落马下,继而被呼啸而来的具装铁骑席卷蹄下,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不要命的往前冲,数百人护在一处犹如礁石一般硬生生将潮水一样疾驰的具装铁骑撞得向外避让,这才将浑身泥水的李道宗救起。
房俊调转马头想要将李道宗生擒,忽然后阵一片大乱,有校尉来报说是尉迟恭已经衔尾而来,只得扭头看了看不远处风雨黑暗之中的昭德殿,心底叹息一声,大手一挥,引领全军向东疾驰。
麾下铁骑的体力几乎耗尽,若是尉迟恭不来,或许还能在凿穿李道宗阵地之后突袭昭德殿,看看能否将李治生擒活捉,但现在一旦突袭昭德殿,势必让尉迟恭追上,到时候堵在死角再不能攻陷昭德殿,进退无路,极有可能全军覆没。
……
尉迟恭远远见到房俊凿穿李道宗阵地之后没有继续突袭昭德殿,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若房俊突袭昭德殿,极有可能遭遇昭德殿内晋王亲卫的顽强狙击,只要坚持到自己率军赶到,耗尽体力的具装铁骑插翅难飞,当然也有可能被房俊一鼓而下、顺势攻陷,到时候晋王落入房俊之手,这场兵变也就到此为止,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