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重瞳中流下两行血液,血液中流动着一种奇异波动,其中涌动着一种神秘的力量。
可那些神秘力量正在渐渐流逝。
禹玄楼感知着脸上的温润,又抬头摸了摸那些鲜红的血液。
手指上沾染血迹,禹玄楼神色显得有些僵硬。
砰!
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禹玄楼身前,由名贵而又稀有的黄花梨造出的桌案,陡然间四分五裂。
“陆景!”
禹玄楼脸上的风轻云淡,一举一动中的优雅荡然无存,他咬着牙低下头颅,承受着眼中的剧痛,又任凭眼中那些鲜血滴落在自身华贵的衣袍上!
“竟然敢……”
禹玄楼喘着粗气,耳畔还回荡着陆景神念带来的话语。
世人皆会犯错,禹玄楼本想要趁着陆景与南风眠犯错,成为最后一根稻草压垮陆景……
只是,如今的局面却出乎禹玄楼的意料。
禹玄楼玄妙的神念盘旋在虚空,方才的神通法身早已经崩塌了。
那道奇特的神念被陆景一剑斩中,生出诸多裂缝,霎时间后退十余里。
陆景手持白鹿再也不看那神念一眼,一百零八座剑意高山再度显现,横立于天际。
他元神上的裂缝越发明显,强烈的痛楚令陆景咬住牙关。
而一道剑气如高峰,又如滔天波浪,横斩而去。
一百零八座剑意高分化作一百零八重剑势,又融合扶光剑气。
剑气昂扬,剑光成辉。
南禾雨身影闪烁,三百道风雨剑气照耀于虚空,她手中也有一柄千秀水,护住她周身。
可即便如此,那澎湃浩荡的气血伟力直落而下,横移在三百千秀水剑光中。
勃发而出的气血,阳刚到了极点,有若万人冲阵,明明向下射来,却冲天而上,照耀在南禾雨元神上。
南禾雨元神颇为奇异,在元气的遮掩下,竟然有如一柄长剑。
长剑上光彩阵阵,仍然被少柱国那一箭带出的极强气血灼伤!
强烈的气血,又带着一种无敌的武道精神,射出了一箭,也如轰出一拳,武道拳意夹杂着武道精神,哪怕被三百剑秋水定在半空中,也足以让南禾雨身受重伤。
可南禾雨羽化剑心中,凝厚神念加载的剑意席卷出来,铺天盖地!
换做任何一位神火修士,哪怕是九重神火融为一重的真正神火巅峰,也根本无从招架李观龙这一箭。
寻常修士怕是只一瞬间,就要剑意崩碎,神火熄灭,落一个元神元神陨灭的下场。
可这位南国公府的剑道天骄驾驭三百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架住了那阵阵气血。
即便她此时受了伤,也无愧于天骄之名。
一旁的南老国公看到南禾雨的剑光,看到那飞舞的千秀水,心中似乎略微安定了些。
旋即又看到陆景烙印在剑气起璧山上的广寒印,看到驾驭神通法身而来的奇异神念,被陆景斩开一道裂缝,略微怔然间……又见陆景执剑而来。
陆景面无表情,剑气再起。
剑气射云天,直上当空!
仅仅一刹那,白鹿剑中的仙人之力仿佛受到陆景掌控,涌入陆景元神,照耀出一片电光,轰然斩在李观龙射出的柳枝上。
柳枝被斩出一缕火花,其中的气血狂卷而去。
南老国公看着远处的陆景以及南禾雨,又看到散落下来的冲天气血,心中既有欣慰,亦有许多可惜。
“二人都是神火境界,一人有羽化剑心,拼着羽化剑心受损,也要拦下那一箭。
另外一人元神将崩,却能握剑白鹿,有白鹿在手,唤起其中的神秘力量,陆景的战力已远非神火境界能够相提并论。
那闪烁的剑幕,甚至可以拦下我。”
“二人当世天骄,陆景更是如此……只是陆景元神屡次负伤,却不知这一次他是否还能够恢复过来。”
南老国公思绪及此,心中越发觉得可惜了。
他摇了摇头,又见南禾雨羽化剑心受损,坠落向群峰之间。
南老国公神色变得肃然了些,化为一道血色长虹,裹挟着南禾雨消失不见。
天空在归清明,陆景握着白鹿剑的手正在微微颤动。
七皇子退去的神念只留下一道余光,其中却有汹涌的怒气勃发而来,带着汹涌的杀机,落在陆景身上。
陆景抬眼,嘴角却露出一丝笑容。
见素府中!
七皇子抬头看到天上的雷霆,恰在此时,天上雷霆瞬息间勃发,便如同一条条舞动的雷蛇,化作一重广阔的雷霆天幕,全然遮掩了见素府。
“书楼这是要做什么?”
禹玄楼刚刚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