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悼襄王起身深躬一礼:“老先生忠义,寡人钦佩之,请老先生切勿自谦,老先生之名,名闻天下,定有真知灼见,还请老先生勿加顾忌,请畅所欲言。”
庞煖起身回礼,缓缓道:“既如此,请大王恕老朽妄言了。”
“国虽大,亦不过与人相同,人有二竖为灾,国亦有内外之患。”
赵悼襄王请问道:“请老先生教寡人,夫君人者亦有为其国乎?”
庞煖回之:“王独不闻俞跗之为医乎?已成必治,鬼神避之,楚王临朝为随兵故,若尧之任人也,不用亲戚,而必使能其治病也,不任所爱,必使旧医,楚王闻传暮疾在身,必待俞跗。”
赵悼襄王点了点头。
庞煖接着说道:“王其忘乎?昔伊尹医殷,太公医周武王,百里医秦,申麃医郢,原季医晋,范蠡医越,管仲医齐,而五国霸。其善一也,然道不同数。”
赵悼襄王郑重曰:“愿闻其数。”
庞煖曰:“独不闻魏文王之问扁鹊耶?曰:‘子昆弟三人其孰最善为医?’扁鹊曰:‘长兄最善,中兄次之,扁鹊最为下。’魏文侯曰:‘可得闻邪?’。”
“扁鹊曰:‘长兄于病视神,未有形而除之,故名不出于家。中兄治病,其在毫毛,故名不出于闾。若扁鹊者,镵(chán)血脉,投毒药,副肌肤,闲而名出闻于诸侯。’。”
“魏文侯曰:‘善。使管子行医术以扁鹊之道,曰桓公几能成其霸乎!’凡此者不病病,治之无名,使之无形,至功之成,其下谓之自然。故良医化之,拙医败之,虽幸不死,创伸股维。”
赵悼襄王曰:“善,寡人虽不能无创,孰能加秋毫寡人之上哉?”
庞煖道:“今大王虽无内忧,却有外患,强秦刀兵加身,屠戮家国,不过顷刻之间。”
赵悼襄王道:“请先生教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