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那时候刚刚成婚,村子里就出了怪事,每到夜晚,就有一个神似帽子的东西在半空中飞,能瞬间飞入村民家里,古怪的是,那东西还可以化作人狼的模样,腿着地直立行走,村民给那东西取名帽妖。”
谢乐芙压低了声音,刻意营造着氛围。
“每到夜深人静,帽妖就会化作人狼,戴上帽子,学着人的模样,敲响村民家中的门,若是开了门,就会被帽妖吃掉。”
“那段时日,我爹娘总听说村子里有人暴毙的消息,但因为半夜从没有被敲过门,故而不知道是真是假。”
“直到有一夜——”
“我爹娘睡下了,到了半夜,忽然屋门响了几声。”
“咚、咚、咚。”
敲门声恍若就在耳边响起,危机四伏。
“我娘被吵醒了,去推我爹,可我爹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敲门声还在继续。”
“我娘实在没法子,只能起身去看。”
“她悄悄拿了棒子,放在身后,她躲到了木门后,悄悄开了一条缝隙。”
谢识琅瞧谢希暮听得越来越认真,秀眉也不禁跟着故事起伏皱了起来。
“可我娘等了很久,都没人进来,她只好探头出去看,可门外,却一个人都没有。”
“乡下风大,她以为是风刮得将门响,重新关上门,转身回屋——”
“啊啊啊!”
谢乐芙龇牙咧嘴地狂吼,吓得谢希暮抖了下,下意识扑进谢识琅怀里。
男子身体一僵,只感觉怀中多了一道温软娇躯,藕臂紧紧缠绕在他腰上,呼吸都不自觉紊乱起来。
“噗哈哈哈哈——”谢乐芙瞧女子被吓到了,忍不住捧腹大笑:“我就知道你会被吓到。”
“谢乐芙。”谢识琅语气不好。
谢乐芙忙捂住嘴,马车正好停了下来,她一溜烟就跑了下去。
原来是到了谢家本族。
谢希暮缓过神来,才从男子怀里出来,见他耳根子透着层薄红,忙道:“不好意思。”
他不自然地将书搁在一边,“下车吧,到谢家了。”
马车外便是一座气派恢宏的府邸,京城丞相府是谢老将军在世时修建的老宅子,而谢家本族在老叔祖去世时修缮了一番,比起丞相府,显得宅子更新。
外头等候了十多人,加上奴仆,活脱脱有四五十个,谢希暮分不清谁是谁,就跟着谢识琅,按着他的称呼喊人。
直到人群中有少年的声音喊她的名字,“谢希暮?”
她这才转过头,瞧见一个模样俊秀的少年,回想了一番,才喊:“阿朝哥哥?”
谢朝瞧女子认得他,忍不住激动起来,“你还记得我?”
谢识琅正站在谢希暮身边,自然也听见了这声呼喊,眸底动了动,注意力也悄无声息落在了二人的对话上。
“小时候咱们一起玩过。”谢希暮笑道:“你不是还将我推到地上了吗?”
谢朝没想到陈年旧事被女子翻了出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瞧女子生得比幼时越发明艳动人,忍不住红了脸,“别说了,那回后,我爹打了我一个时辰呢。”
“对了,上回……”
谢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谢识琅打断:“不是在准备科考吗?如何了?”
谢朝愣了下,当着谢希暮的面显得扭捏,“还在准备。”
谢朝的爹谢从善现如今是本族主事,瞧儿子不好意思说,调侃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方才听老族长说,官家要十郎你教几个皇子公主念书,不知道可不可以也将这小子带回去,有你辅导,这小子兴许还有救。”
谢识琅还未开口,谢端远便笑道:“自然是行的,阿朝聪颖,自幼是一点就通的,我如今虽然老了,但现如今十郎同希儿成婚了,府中有希儿主理,什么事她都操办得周全,等过完年,让阿朝随我们回京城就是。”
谢朝闻言,神情不知为何落寞了一瞬。
而谢从善自然高兴,领着谢希暮等人先去本家祠堂,这次来祠堂,有两件正事。
一是谢乐芙失散多年归来,在本族祠堂还未上族谱。
二则是谢希暮同谢识琅成婚了,得将原先族谱的位置挪到谢识琅夫人的位置。
谢从善早就备着仪式了,带着一众人大大操办,才领着一家子去用晚饭。
他们从京城来,赶路许久,谢端远年纪又大了,便先安排着他们住一晚,等明日再叙旧。
谢希暮和谢识琅被领到了一间屋子中,谢从善不清楚他们是分房睡,这事儿在丞相府也就几个贴身人才清楚,故而只收拾出一间屋子供给他们休息。
谢家本族人多,不像丞相府可以浑水摸鱼,安排给他们的屋子倒是宽敞,看得出精心布置了一番,念在他们新婚,还在床头挂了张极为精细的子孙图。
谢希暮进来后扫了一眼,便匆匆移开眼,面颊发烫。
等下人走了,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烛盏照在子孙图上,让氛围莫名尴尬,又掺杂了几分暧昧,床榻地毯都是选用红布,瞧上去比当日他们成婚时,还要喜庆些。
谢识琅咳了两声,嗓音莫名喑哑:“是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谢希暮闻言一惊,“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