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良趴墙头将散乱的资料先按页码整理好,然后快速翻阅了一遍。
调查方法除了常规问卷、挑选不少有典型意义的终端销售点进行定点观察统计外,也有找不少经销商、媒体广告公司进行调查访问,方法使用还是相当全面。
调查的内容除了常规的销售抽样数据统计外,还有不同人群对“脑健灵”的品牌认知、广告宣传接受程度,以及广告法实施以来不同人群对保健品认知变化等等。
总之来说,在这个年代这份市场调查报告可以说是极为出色了,萧良猜测朱祎琳不仅在调查方案的设计花了很大的心思,估计也花了很多时间参与进去,很叫人刮目相看。
报告里对城市城镇市场七月中下旬保健品市场有所降温,以及城乡地区对广告法实施的不同反应,媒体报道以及不同广告宣传形式对城乡的不同辐射作用及差距,基本上都有所提及;也考虑了区域发展不平衡的一些因素。
如果说这份市场调查方案,确实是朱祎琳主导设计,并参与相当一部分执行,说明了这个年代英国商科教育水准还算很高的,远没有十数二十年后那么水。
见朱祎琳漂亮小脸蛋企盼的盯着自己,萧良轻蔑的弹了弹手里的资料,不屑的说道:
“你想知道‘脑健灵’的销售情况,直接问我不就行了,何苦浪费钱去找这种不入流的调查公司?这都调查出啥玩意来了?不是纯粹骗钱吗?我要是在哪个商学院教课,学生敢交出这样的报告,我非当堂喷得她抬不起头来。根子上还是调查方法设计非常不合理,应该对实际的市场情况没有多少了解。估计就是看了一两本翻译过来的教材,想当然设计了这一套调查方案,然后随便找几个不识大字的农民工,到街头随便拉人填了几百份问卷,——总之一句话:水平太差、太不专业!你这次被骗了多少钱?”
朱祎琳咬住后槽牙,心里充满了不服气,但在“脑健灵”的真正创始人及操盘手面前,她又没有自信真觉得这份调查没有大的偏差。
“我也是在公司闲来无聊,找了家调查公司尝试着研究内地实际的消费市场情况,”朱祎琳有些黯然的说道,“可能现在水平是差了一些。”
见朱祎琳竟然这么无知好骗,萧良都有些“于心不忍”了,鼓励她道:
“内地真正搞改革开放才第十一个年头,市场经济都还处于摸索阶段,东洲经济发展还要更滞后一些。绝大多数企业做产品,乃至将产品推向市场之前,压根就都没有市场调查这个概念。目前这种环境下,确实是不大可能成长出多成熟的调查公司来。不过,调查公司要敢勇于总结失败教训,积极努力寻找贴合实际的调查办法,组建、培养一支有水平、有素养的调查团队,还是有很大成长空间的嘛!”
“总不至于一无是处吧?”朱祎琳有些不服气的问道。
“也不能说一无是处,看调查报告里拽了很多专业名词,应该是看了一两本翻译教材的,”
萧良违心的说道,
“但结论是真不能看,有偏差的调查办法,数据都是错的,怎么可能得出正确的结论呢?你看看这调查报告,说我们‘脑健灵’二十天之前在江省、浙省的销售就出现比较明显的下滑。江省、浙省是我们最重要的两个大区市场,真要照这份报告所说,出现明显的销量下降,我还会有心情优哉游哉的在这里跟你打情骂俏吗?你说是调查公司更了解脑健灵的销量情况,还是我更懂?”
现在朱金奇找袁唯山、袁桐父子牵线搭桥勾结江洲黑哥何云剑,也正努力拖郭晋阳这些人进坑,萧良怎么可能随便让朱祎琳将这份很有水准的调查报告抛出去,引起沈君鹏、孙仰军这些人的警觉,提前止损出局?
萧良怎么可能让郭晋阳在大坑边缘徘徊却不跳进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