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如今的河工民夫,南北皆有,且中间还隔着已经开通的沣晋渠。
——渠上没有修桥。
让他一天功夫,将所有人聚齐,怎么看怎么都有刁难的意思。
但方从却丝毫不惧,道:“好说好说,一会吃了饭,我就下令让他们深夜行军,直接横穿圣德坝,明日晌午绝对能够完成!”
群臣一愣,心说好嘛,你让那么多泥腿子借道张家,也不看他们爷俩答不答应。
原来在他们心中,圣德坝是张家所建,堕仙湖是张家封地,就连水灵神官都是张家之子——那你要说不是张家的地盘,只怕张家都不答应。
“能借吗?愿意借吗?”
他们怀着满肚子疑问,等待后续。
但不料不仅张昱没有表示,就连张严这个一坝之主,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没打起来!”众官纷纷暗自摇头,也不知庆幸还是可惜。
张昱等方从抱着驴蹄回桌,立刻道:“余下众官何在?”
众官齐回:“属下在。”
“圣皇有旨,明日你等在先锋、河工、罪三营有职司者,各归其司。无职司者由本官统领,携带所有部曲家仆,集中于堕仙湖南岸。”
“遵旨!”
群臣齐齐答应。
如此一来,整个堕仙湖等于是被大宋力量团团包围,也不知女帝到底打什么主意。
——更让他们担心的其实还不是这个,而是女帝变得越来越莫测高深。
以前有事,都是朝会群体商议,就算不能因此崭露头角,但圣颜终归是能见到。
现在,调动全军那么大的决策,只她和张昱两人便完成了计议。
他们这些臣子统统成了摆设。
如此,岂不令人绝望心寒?
但他们却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张昱,其实也没见到圣皇。
被传到禁营后,只有那个叫谷俊的随侍将女帝的命令转述一遍,他便被远远地打发了回来。
“如此,诸位与我满饮此杯,齐诵圣皇万福!”
张昱举起了杯子。
“万福!”群臣也举起了杯子。
只有方从,继续不紧不慢地啃着驴蹄。
酒尽,人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