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大将?”

接连的催促声更是让北凉大将难以忍受,他以往一直对那些中原人的尊卑区分很是不屑,觉得即便不是同等地位的人也有同等对话的权利,可现在却忍不住感到烦躁。

豁然站起身,北凉大将冷声道:“够了,究竟你是大将还是我才是大将,要是你真的有这么多想法想要诉说,干什么不干脆自己来领兵?!这个军营里,究竟是该听你的,还是该听我的?!”

这话其他人哪里敢接,万一接了直接被拖出去砍了怎么办,于是纷纷摇头否认。

“哪里敢,只不过是我们的探子这么久都没传出什么消息,卑下心里感觉有些不安而已。”

“这有什么好不安心的?”北凉大将刻意做出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派去屹城的遣使跟我有旧,他早就跟我提过有朝一日希望能出现一个报校我北凉的机会,是以这次一出来,他就主动请缨去了,临行前,还服下了毒。”

文绉绉的说了一句:“非死,不得解也。”

所以不用担心那位传令兵会背叛,都是要死的人了,还有什么是能威胁的住他的?反正北凉大将是想不出来。

不要在怀疑他,不要在质疑他,他派遣了一个快要死的人去屹城,这种人怎么可能背叛?再等一等,一定能等到最好的时机。

“原来,是这样呀……”北凉其余人面面相觑,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提把气,哪有人见过这种给自己人下毒的路数?可偏偏北凉大将说的轻描淡写,言语间还强调是那个传令兵主动服的毒,在这种情况下,就是心有微词,又能用什么样的理由站出来质疑?

北凉大将看见骚动平息,心里略微安定下来,他走到火堆面前拨弄了一下冷却后的余烬,幻觉中好像又看到了这堆火燃起来的时候。

“但我也理解大家的想法,这样干等着确实不是办法,我记得从王地带来的死士还有六名存活。”

他说:“将他们都派出去,此行无需与任何人为敌,只需要将屹城中真正的情况带出来即可。”

六名,半点都不算多,只是堪堪过了五指之数,却是他们能拿出来的最多人了。

北凉大将一思及此就觉得气血上涌,连忙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们当初带来的死士那里只有这么点,可那个屹城就像是上天派来针对他北凉的一样,派过去刺杀那个贤王姬墨轩的人都如同泥牛入海,不管派了多少人,最后都只有一个结局。

那就是,没有一个人回来。

可偏偏这个贤王日常身边似乎也就只有两个文弱书生,一个姓周一个姓林,似乎都是贤王的门客,一个在文治上水平不错另一个则平平无奇,但到了屹城后都差不多,都是一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模样,北凉大将着实不觉得这两人有什么特殊地方。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那样身手高强的高人却愿意如此隐姓埋名的藏匿在黑暗里,外面甚至无一人见过他,听过他的名字。

众人也是同样认为这样等下去不是个办法,听到大将说派遣死士后,纷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