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女儿开春时坚持要跟着沈家堆肥,不然他家今年哪来这么好的收成。

他家可是有六亩麦子呢,推车往回拉的时候,明显比去年沉多了。

没看那几户跟着堆肥的人家一个个脸上全是喜色。

至于那些不相信的,等粮食入仓时候由着他们后悔去吧。

黑壮汉子从他黝黑的脸上瞧出些什么,俯身从地上抓了一把麦穗在手里搓了搓。

露出的小麦不说大小,最起码麦穗里颗颗饱满,很少有瘪的空的。

他不可置信的蹲下身又抓了几把搓着,几乎都是一样的情况。

起身时脸上的笑比哭好不了几分,僵着更黑的脸转身回了自家的地盘。

干起活来有气无力,起码挥舞的连枷声没刚才清脆了。

李母看了转头问自家老头子,“他那是怎么了,咱家的麦子得罪他了?”

李父轻笑出声,“没事,不用管他,他那是犯病了。”

犯病?一个村的这么多年,从前没听说他有病啊。

李母纳闷,“什么病啊?”

“后悔病。”李父眼神得意的踢了踢自家的麦子。

李母恍然大悟,撇撇嘴,“那能怪得了谁,又没人拦着不让他们做。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当初可没少说人家的闲话,哼。”

说着她看了看卖力干活的闺女。

“等麦子入仓可得给桂枝割斤肉好好补补。

要不是她几次三番厚着脸皮上沈家,咱家也摊不上这么好的事。”

李父却是摇头,“不止闺女,沈家的人情也不能忘了。

你不是做猪油馍最拿手,干脆做那个吧,给沈家也送一些去。”

“还用你说,我早就打算这么做了。”

麦子暴晒三天就算基本干透了。

沈老爷子拈一小撮儿尝一尝,点着头让两个儿子再用细筛过上一遍。

筛掉细小的麦糠和杂灰,特别是细菌和虫卵。

要是不清干净,麦子容易发热变质,这一年的辛苦便会白费。

入仓前,沈老爷子亲自动手一斛一斛的量重。

过后一算亩产居然达到二百七十斤,一亩地多收了足有六七十斤。

这可把一家人乐坏了,留出该交的税粮,其他的全部装入麦仓。

村里那几家也是一样的收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