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林并没有叫嚣反击，或者故作镇定实则慌乱，而是眼神平淡的看向PoH，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杀了你哦。”

“唔……呃……咳……！”

仅仅是一句轻飘飘的反击，甚至在外人看来是软弱之语，可PoH却突然捂住胸口，发出模糊不清的嗓音，全身抖如筛糠颇有站不稳的样子。

——危！

PoH只觉得自己头顶上的绿色光标变成了艳红色，然后逐渐出现一个大大的危字。

杀气！

而且还是已经实质化的，足以让人心脏骤停的猛烈杀气！

要死要死要死！

PoH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飞快，肾上激素暴增！

这是濒临死亡的感觉。

他在手术台上时，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是稍有不慎就会死亡的结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为何，PoH突然神经质的笑了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喂喂喂！什么英雄啊！这不是十足的恶魔嘛！好棒！这个杀气，全身都颤抖起来了！”

PoH双手抱着臂膀，目光灼灼的盯着小林，大声质问道：“你肯定在现实中杀过人了！到底杀了几人？还是几十人？不，是几百人？！回答我！！！”

“你记得自己吃过多少面包吗？”

“什————！”

轻飘飘地回答让PoH瞠目结舌，这种不经意间吐露出来的真话才更让人感到害怕，连灵魂都战栗起来了。

“给你个忠告。”

小林开口道：“别对我身边的人出手，否则我真的会杀了你。”

声音平淡，甚至都算不上威胁。

但其中蕴含的真意，让人明白他绝不是在开玩笑。

然而——

PoH却说道：“我做不到！”

“……我真的会杀了你哦。”

“那就杀掉我好了！反正我也没有想要活着离开游戏的想法，既然是死亡游戏，杀人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不，被你杀掉的话，说不定会更好！如果是那样的话，如果是那样的话……！”

听他这么说，小林不由得高看他一眼。

诚然PoH总是说死亡游戏杀人是理所当然的屁话，但他的觉悟不是假的，不是所有杀人者就要有被杀的觉悟。小林见过很多，嘴上和行动上都能毫不犹豫地杀人，可当处境相反的时候却又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PoH变的激进起来。

“干脆现在就杀了我吧！”

“我才不要呢。”

小林果断拒绝。

他可没忘记，PoH的真正目的是想要煽动玩家，让他们之间产生对立然后互相残杀。如果小林真的将他杀掉，那就正中下怀了。到时候只要把小林杀人的事传出去，就会让所有玩家对他产生敌意。其实被敌视到还好，就怕以此为契机，让SAO目前剩余的8743名玩家互不信任，造成更大的影响。

那么，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当然不是。

比如押送到监狱直到游戏结束、变红名时再杀死对方等等，方法有很多。

或者干脆让阿库娅给他洗洗脑吧。

比起变成扭曲的杀人狂，变成脑子有问题的阿库西斯教徒不是好多了？

嗯，这个方法不错。

小林觉得很有可行性，准备回去和阿库娅商量一下。

看眼僵直在对面动弹不得的PoH。

“我现在没功夫搭理你，别没事来找不自在。”

小林嫌弃似的摆摆手，示意PoH很碍眼，快点离开这里。而PoH则像是重新掌握了身体的主动权，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里，他恭敬地对小林鞠了一躬。然后就这样弓着身子，往后退去直到离开小巷。

坏了，真把自己当成偶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