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次刘香芝借给我40元钱,我去还她。是打牌输了的。梁杆粗苦笑着,大步流星走过禾场,朝上屋俱乐部赶去。
中午小宝回来了,他手里拿着瓶子,像是佐料,只有半瓶。这时,先回家的梁杆粗正在后面矮屋里做饭,他听到堂屋里的脚步声知道是小宝,便喊他,小宝神秘兮兮,担心爸爸责斥他似的,把那个瓶子藏进衣荷包里,“嗯”一声走到爸爸面前。
果然爸爸用训斥的口气问,小宝,爷爷生前做木工的斧头,你拿出来干吗?小宝不敢直言,也不看爸爸板起的那副脸孔,只好扯谎,我想玩玩,将来做木工。
你将来做木工,鬼话,做木工一把斧头能成?要拜师。梁杆粗边揪他的耳朵边说,什么不好玩,拿斧头玩,这是骗我的吧?你说清楚究竟拿斧头出来干吗?
小宝毕竟是孩子,扯谎的理由站不住脚,但他仍然害怕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便干脆憋住不说,眼泪直流。梁杆粗松了手,大声吼叫,你给我跪在地上。小宝只好就范,要不,还会挨揍。
梁杆粗打算让小宝跪一下不再追究了,他便继续动炊,蹲下身子往火塘里添柴火,火“哔啵”地烧着,上面是一只黑不溜秋的吊锅,一会儿烧得锅盖颤动,梁杆粗干脆揭开锅盖,让煮沸的热气蒸腾,一股肉香味很快弥漫了整个屋子。
跪着的小宝暗想:爸爸,今天买肉回了,能不能让我吃呢?梁杆粗忽然回头望着小宝说,你今天不把玩斧头的事儿说清楚,就别想吃中饭。小宝犹豫不决,说还是不说呢?
这时,梁杆粗有了尿意,往后边茅厕走去。小宝牙齿一咬,麻利起身,掏出衣荷包里那个瓶子拧开盖儿,将半瓶佐料往火塘上面的吊锅里一倒,又将那个空瓶子放回衣荷包,然后溜出矮屋走了。
梁杆粗解手后返回厨房,不见小宝,也不出门找,只愤恨地骂一句,便继续烹制这一顿他特别在意的有肉的午餐。
梁杆粗忙乎一阵,饭菜弄好上桌了,香喷喷的,主打菜是猪肉炖粉丝,另有子弹头一样的花生,果子泡一样的苦瓜和刀片一样的刀豆各一碗,共3个配菜。他还拿一瓶粮食散酒出来,筛一盅放在桌上,拿起筷子,正要享用,又想起小宝,便出门叫喊数声,却不见小宝的影子,他又进门了。
听到龚妈在门外说,杆粗,你是不是又打了小宝?拿起酒杯品一口酒的梁杆粗,站起身走出门说,龚妈,我没有打小宝,只是问他为什么把他爷爷的斧头拿出来丢在房里,要他讲出原因,他不讲,我罚了他的跪,他不服,我一转身,他就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