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得元犹豫不决地讲,牛太兴,你说的那个办法我不太认同,我怀疑我的腰椎骨撞骨折了,不是吃几副打药就好得了的,需要拍片,然后打石膏,当然也要吃药。
想必,这些医疗程序,在你家里是会受到条件限制的。不行啦!还是要送我到县城大医院看病保险些,免得耽误了治疗时间,我现在痛得厉害。
牛太兴见史得元脸孔都发紫了,知道他被车撞得不轻,但是不想送他上县城医院,因为要花大笔钱,何况拿不出,就算拿得出,也不想拿。
这会儿,牛太兴换一种方式讲,史老兄,我跟你算是老相识了,你应该相信我,你先下来,到我家里坐坐,我跟你捏摸一下受伤的部位,我心里是有数的,若是捏摸得好,巴不得;捏摸不好的话,我会叫开车撞了你的老二把你送到县城大医院去治。这样行不行?
史得元没有回答,看他那苦楚无奈的表情,既像默认,又像僵持。牛太兴觉得是时候了,把眼睛一眨,示意儿子快些把史得元搞下来交给他。
牛二会意地将农用车一边的挡板拉开了挂钮,继而放下来。然后要史得元靠边一点,让他趴在自己的背上驮着他朝屋里走去。
牛太兴在前面引路,过了中堂打开北面一间厢房。牛二把史得元驮进去放在一张靠墙的凳上坐着。牛太兴又使个眼色,牛二就退出去了。
牛太兴立即把房门关上,还扣上门闩,继而把窗户也关上。厢房里霎时变得暗淡,史得元感觉不自在,就问道,牛太兴,你不是要跟我捏摸一下被车撞伤了的部位吗?现在把门窗关得紧紧的,光线不好,怎么看得见?
我给你治跌打损伤的病,就要静,所以把门窗都关严,便于运气,要产生气场,就不能跑了气。就像煮一锅饭,敞开盖子煮,饭难得煮熟,还多烧燃料。你知道吗?光是在你受伤的部位捏摸不起作用,还要运用气功治疗,方见效果。
牛太兴说话,眼睛不看着史得元,而是走向墙角,蹲下身子拿起一根长长的粗绳,然后狞笑着来到史得元面前,将他的身子套住。
史得元有些恐慌,身子挣扎着问,你这是干什么?正在紧绳束住史得元身子的牛太兴回答,我怀疑你的腰椎被车撞脱位了,所以要用绳子把你绑起来,头朝下脚朝上的绑在房梁上吊一会儿,把脱位偏在一边的腰椎拉直斗上去,你的伤情就会缓解,不会痛得太厉害。
我不同意,要是我的腰椎骨折了,你这么搞,对我这个伤情很重的老人来说不是雪上加霜吗?史得元再次质问。
牛太兴不予理睬,已然用粗绳把史得元绑得紧紧的不能动弹了,然后也没有把他吊在房梁上,而是用一只手把瘦骨嶙峋的不是太重的史得元提起来,用粗绳的末端吊在一架靠墙的木梯上,面露凶相地讲,史老兄,你可不能怪我,我家太穷了,前不久儿子牛二开车也撞了人,把我几十年的积蓄都花光了,还不够。
今天,我那瞎了眼的儿子牛二又撞伤了你这个人,你也七十多岁了,该活够了吧!也死得发了,我今天就打算收拾你这把老骨头。
因为我们牛家确实没有钱送你上县城医院去治疗,你也清楚,不是一分钱两分钱的事,我就想让我儿子牛二与你的关系一了百了。
你想杀了我?史得元身子颤抖着问。
牛太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过身从放在厢房另一墙角的篾篮里拿出一把尖刀,又转过身来到史得元面前,一本正经地说,这是我平时杀牛的家伙,今天又要派上用场。
救命喽——牛太兴杀人喽——史得元声嘶力竭地叫喊。
你叫吧!可以叫个够,没有人能够听得见,这厢房被包围在深宅大院中,你喊破喉咙也白喊了。牛太兴用尖刀的硬背,在史得元多皱的额头上磕了一下,很放肆地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