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的师弟,那不就是小狂人么?”

“没想到你平日看着斯文,一到书院里竟然就搞出这么大动作。”

棋院,屋檐下。

朱寻欢吃着李灵运带来的糕点。

准确地说,这糕点是太子妃亲手特意给做的,她担心朱寻欢在书院里过不习惯。

正好李灵运每日折返,就由他顺路捎进来。

这事情太子和永兴帝都知道,但父子俩选择故作不知。

至少,在明面上,他们二人不是让朱寻欢来书院享清福的。

这宫中的用度留不得,就得与书院弟子一样。

但是私底下。

李灵运作为朱寻欢的玩伴,给他带点家里的东西吃,这也不到需要上纲上线的程度。

还是那句话。

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当祖父的心疼孙子,当爹的外冷内热,这都是人之常情。

不过——

朱寻欢这厮的嘴巴还是太碎了,糕点都堵不住的碎。

李灵运斜了他一眼,开口道:“我听说你还真的在文院和武院这两处兼修,你是真打算要洗心革面了?”

“呸,这是什么话!”

朱寻欢将剩下半块糕点放进嘴里,又揣了两块装兜里,不满道。

“我一直都是块金子,何需洗心革面?文院夫子夸我在诗赋上灵性,至于武院……我也不赖!”

李灵运记得,他好像是学的一门暗器。

——飞刀

兴许是自己少见多怪,但是飞刀也能与刀枪剑戟一样,并列暗器么?

他将自己的疑惑问出,朱寻欢立刻摆出郑重之色。

“你莫要小瞧飞刀,这虽然只是暗器不假,但只要能把飞刀练习至工巧的程度,便能做到‘出手一刀,例不虚发’。”

“寻常刀客只有一刀,而我等苦练飞刀之人。除了自己,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少刀。”

李灵运恍然大悟:“若是有朝一日你被人逼到绝路,你可对那人说‘你赌我的手里有无飞刀’,猜对了就死,猜错了就活。”

“果然高明!”

朱寻欢听出李灵运又在调侃他,选择不与这人争辩。

他到文院的另外一个想法,就是专门磨炼嘴皮子的,这样与李灵运斗嘴的时候,才不会一直落于下风。

又过了一刻钟。

朱寻欢收拾好东西,准备回武院了。

恰此时,天空飘下一点雪,预示着已经入冬了。

金陵这里的天气,最冷的是入冬那会儿,反而到了年关就暖和起来,显得比较有人情味。

照例,书院年关是准许弟子回家的。

朱寻欢开口道:“梅夫子说,我的飞刀快至小成,到时就可以示人了。看在你给我送糕点的份上,我准你一同过来,可别迟到了。”

李灵运闻言眉头微皱:“我去不了,今年师叔祖要带着我到剑池参加年祭,恐怕抽不开身。”

“年祭?”朱寻欢有些惊讶:“那不是专门纪念中剑仙的仪式么,听说天下闻名的剑客都会过去。你又不会剑,难道去演国师,让他们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