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先把灶给生起来。我再给你些钱,你去村里的大户家买点白米。”
李草芥一脸不解:“可是我看到曾祖带了糙米来……”
“蠢货。”李灵运没忍住,一个板栗敲在他脑瓜上:“你曾祖那牙口,还能让他吃糙米?”
李草芥意识到不妥,讪笑着:“孙儿知错了。”
他立刻去扒拉柴火。
李灵运则三两步走出去,找到他爹。
父子俩穿过老宅,这背后就有一片山,看着郁郁葱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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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胡回忆着昔日的场景:“当年又是大旱,又是粮灾,这整座山都被挖得光秃秃,只剩下各家自己搭的祖宗牌位还在。”
“为父记得,当时有人甚至还想行大逆不道之事。”
李灵运:“偷吃贡品?”
“哪来的贡品,那是饿疯了,所以打算吃人了。”李胡至今还觉得心惊:“得亏,最开始吃的人毒发身亡,震慑住了后来者。不然,不仅活人要受苦,就连死人也得受辱。”
很快,他们来到一处低矮的小石碑前。
这石碑被打磨得很整齐,从上往下刻着名字。
李胡介绍,他们李家前几代,还出过一位手艺人先祖,这石碑就是那位先祖准备让自己与子孙后代共用的。
每过一代,石碑上就再添一个名字,然后多埋一个人。
这说明了什么?
——人只要足够穷,就连死后都能埋在一起。
李灵运注意到,这石碑上最后一个名字。
“李七猫”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李草芥的影响。
他心里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怎么是猫,不是狗了?
李胡适时解释:“这是你的曾祖。”
李灵运又问:“爹,咱家祖上可有李一狗或者李大狗?”
李胡听到这话,瞬间反应过来,也是没忍住笑场,同时骂道。
“你这不孝子孙,是真没把咱家的祖宗当人?”
不过这也是玩笑话。
李胡解释道:“早年间村里有高人路过,说‘一’字太重,‘二’字刚好。所以,往后各家取名,就都是从二开始。”
他这话音刚落。
李灵运忽然有种福至心灵的感觉。
他顺着那种感觉,望向这石碑,最终视线停留在石碑的某一个名字上。
名字没有差错,问题在于当初刻下名字的刀。
好像有点非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