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刻都没人点出。
真性再度摇头,没再多言。
赵无眠看向洞玄,洞玄自知赵无眠是什么意思,背过身去,微微抬手,“无需多问了,小西天虽是佛门,却也不可能容忍叛徒……云舒,你来清理门户。”
观云舒微微颔首,面无表情拔出腰间长剑,便在此时,赵无眠却是抬手拦住观云舒。
观云舒与洛朝烟均是面露不解望向赵无眠,却见赵无眠却是自怀里掏了掏,摸出一壶酒来。
他将瓶塞打开,一股浓郁的酒香便充斥在整座大殿。
观云舒面露错愕之色。
“这壶酒你应当记得,那时我刚来太原,坐在酒楼里打探消息,你不由分说就坐到我面前,直呼我名,还吓了我一跳……”赵无眠看向观云舒,“离开时,我买了一壶酒,一直没喝,就留到了现在。”
观云舒想起那时往事,神情不由柔和了一分,只觉短短几天过去,竟是比此前多少年都要过得复杂而精彩。
她默默收剑入鞘。
赵无眠转而看向真性,“喝过酒?”
真性摇头,“我是和尚,怎么会吃肉喝酒呢?要说喝酒,也该等我还俗后,和她喝的喜酒。”
“尝尝?你也算无愧于自己的法号,她的心不是在你体内跳动吗?就当喜酒了。”赵无眠抬起酒壶。
真性微微一愣,深深看了赵无眠一眼,而后微微颔首。
真性双手被绑,由赵无眠将一壶酒灌进真性嘴里。
一壶酒喝完,真性长舒一口气,而后笑道:“汾酒。”
赵无眠也笑了下,“还说你没喝过酒?”
“她喜欢喝……我在一旁闻过酒香的……”真性的嗓音很轻。
话音落下,只见剑光在大殿一闪而过,血珠飞溅,洒在恢弘壮观的金制佛像之上。
被五花大绑的四人脖颈闪过血光,‘咚’的摔倒在地,而后抽搐了几下,便没了生息。
观云舒手腕微翻,抖去剑上血迹,干净利落收剑入鞘,而后才侧眼望向拿着酒壶的赵无眠,杏眼深处浮现几分复杂。
她开始觉得,自己欣赏赵无眠的点似乎又多了一个。
洞玄转过身,俯视着自己徒弟的尸首,沉默良久,而后一言不发,轻轻一挥袖袍,大殿门窗瞬间大开,残阳洒进大殿之内。
早便在大殿外待命的一众和尚带着毛巾水桶,来至佛像前清理痕迹。
赵无眠收起酒壶,仰起脸,凝视着金光闪闪,宝相庄严的佛像,短短不足一分钟,其上血迹便被尽数清理干净,恢复往日的一尘不染。
佛像还是这个佛像,小西天也还是这个小西天。
只是沾了寺内弟子的血,与从前终归是有了几分不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