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我活不了了。”
“封余休,我苏正与你势不两立!”
八皇子苏晔连忙摆手道:“言之过早,言之过早。”
“八哥,我会没事的,对吧?”苏正一脸希冀地望向苏晔。
苏晔摸了摸鼻尖,说道:“我的意思是你那啥了之后,可能要拜封公公为师,此时就喊势不两立,实属不好。”
“啊——”
一声哀鸣,两行清泪自苏正眼角滑落。
瞧着苏正悲惨的样子,苏闽几人只觉好爽,憋在心里的恶气总算发泄出来了,就是青肿的脸颊还疼着。
苏正挨了封余休一记断子绝孙脚,他们七个谁也没能幸免,被封余休一个个摁在地上摩擦,说不出的凄惨。
没看见,苏德光光脑袋上,好不容易长出的一层青绒都被磨没了。
“啊!”一声穿透耳膜的惊恐尖叫骤然划破大殿上空。
“又咋了?”有人被下了一跳,皱着眉头烦躁问道。
“容——容——”那位公主过于激动,话堵在嗓子眼半天没喊出来,但一只手拼命地往门外指。
“容啥啊容?”大多人都饿瘫在椅子上,根本没力气起身往外看,也没那个闲心看。
这几日若不是苏闽几个修为深厚的,时不时渡点真元力帮助他们抵抗饥饿,他们早饿晕过去了,甚至饿死了也难说。
“容嬷嬷来了!”那公主脸都憋青了,终于把堵在嗓子眼里的话喊了出来。
“!!!”
刹那间,除了苏德不明情况外,其他人全都似被雷劈一般,身体直打摆子。
苏闽深吸一口气,急声喝道:“容嬷嬷的厉害大家皆深有体会,我就不多说了。都赶紧整理仪表吧,若过不了容嬷嬷这一关,一旦传到父皇耳朵里去,我想我们很可能在这东青殿里再饿十天。”
“啊!”苏正怒吼一声,自软塌上爬了起来。
“——”苏德吓了一跳,惊讶问道:“你不疼了?”
“疼!”苏正紧要钢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那你这是何意?”苏德困惑问道,不理解他怎么不好好躺着。
“因为有些人远比蛋疼可怕一百倍!”苏正一脸惊恐道。
“德弟,别说了。”苏柔亦脸色难看,催促苏德道:“赶紧整理仪表,把自己从头到脚清理干净。”
苏德连忙依言收拾起来,他眼角余光瞄见所有人无一例外,全都在用最快的动作做相同的事,不禁动容道:“这位容嬷嬷是何等人物?竟让你们闻风色变!”
“一个和咱们父皇大人相恨相杀的人。”苏正应道。
“哦,那着实是个人物。”苏德道。
“相恨相杀不是重点,重点是咱们是他们相恨相杀的对相!”苏正悲情道。
“——”苏德有点晕乎,忽然觉得皇宫里的人物关系有点复杂。
只用了短短几十息的时间,一个个蓬头垢面狼狈不堪的皇子公主,全都尽最大努力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得体。
一张张苍白皲裂的脸上,挂起了皇子公主的威严和骄傲。
这一刻,苏德忽然忍不住有些自惭形秽,觉得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像极了一个外人。
“或者,根本就是一个外人。”他心中黯然想着。
苏正忽然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似是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悲伤,小声说道:“相信我,你才是我们当中最幸福的,因为只有你呼吸到了自由的味道。我们,全都是笼子里的鸟儿。”
“或许吧。”苏德舒展了眉头。
踏踏踏——
在所有人严肃而又庄严的注目礼下,身穿粗布碎花罗裙的苏锦,面带微笑跨过门槛,走进了大殿。
“呵,好像还行呀,没我想象的那么惨。”苏锦的目光自众皇子公主脸上扫过,抑不住笑了起来。
“苏锦,是你把容嬷嬷带来的?!”二公主苏珊寒着脸问道。
“是。”苏锦点头笑道,“我在宫外闲散了四年,许多规矩礼仪都忘了,所以把嬷嬷叫来东青殿,让她再教我一遍。好巧啊,你们都在。”
霎时间数十道愤怒的目光落到苏锦身上。
“巧个——”苏珊面色阴沉,刚要爆粗口,却被一声咳嗽打断。
“咳——”一声重咳,容嬷嬷迈着端正又稳健的步子跨过大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