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说到底,是郑家自己的事情……
“王爷说的没错,越是和皇位接近的东西,牵扯就越危险。”崔知温想起死去的元万顷,神色悲哀起来。
元万顷说到底也是曾经教导了李旦多年的老师。
他还是北门学士,协助武后分宰相职权的北门学士。
可就是他这样的人,说死也就死了。
武后甚至都没有救他一救。
“郑家的事,郑家自己去处理就好了,而且东宫娶郑九娘,便是郑家怕也不愿意多追究这些。”李绚轻轻一句话,崔知温脸色微变。
在他家堂姐刚刚过世的时候,皇帝依旧让东宫娶郑九娘,目的自然便是分裂郑家。
郑玄果一脉,之所以能够成为郑家主支,根本原因,还是因为郑仁泰是玄武门功臣,和皇帝还有几分情分。
如今若是皇帝对郑玄果一脉不再青睐,反而亲信郑玄楷一脉,那么郑玄果的仕途恐怕将走下坡路。
守孝三年,这可不是一个玩笑话。
若是在当年还好,不过是守孝一年,但自从天后要求官员家中父母病逝者,守孝三年之后,再度任官的难度就要大上许多。
而且有这样危机的,也不只是郑家,崔家又能好到哪里去。
崔知悌身体不好,明年依旧要致仕。
崔知温的身体也强不到哪里去,关键是他现在不再是宰相。
崔知温突然明白了皇帝任命他明年和吏部兼管科举的目的。
崔家是崔家,但崔知温是崔知温,他们四兄弟之间,崔知温的仕途是最好的,但即便如此,他的年纪也不小了。
他家四郎崔知逊,如今只是许州长史,这个年纪,仕途已经到了尽头。
如今皇帝让他参与科举,无非就是给他一个机会和其他人交换一些利益。
以他如今的情势,除开世家以外,能够为儿女未来着想的,只有……只有眼前人了。
“王爷,不知道犬子……”
……
夜色深沉,李绚皱着眉头返回玉龙苑。
脱去外袍,李绚在桌案边坐了下来,刘瑾瑜为他倒了一杯热茶,然后问道:“今日之事处理的如何了?”
“还好。”李绚微微点头,但随即又带着不解看向刘瑾瑜,说道:“崔家已经安抚,卢家不会多事,郑家除了同安郡公之外,基本已经安定,只是为夫还有一个问题。”
“夫君请讲。”刘瑾瑜在李绚侧面坐了下来。
李绚点点头,然后说道:“是同安太夫人的事情,那夜同安太夫人在嵩山跌落山崖,但是他们只找到了太夫人崔氏和郑七娘的遗体,那么护卫同安太夫人的人呢,为何一个不见,郑氏和崔氏,今日都未曾提过此事?”
要知道,当夜,郑家的管家可是带着两个护卫一起跟随的。
虽然那两个人暗地里算是李绚的人,但郑家和崔家不闻不问就奇怪了。
刘瑾瑜微微摇头,说道:“他们肯定在查,不过很难能查出什么,当然,也可能是在等同安郡公回来。”
“郑玄果?”李绚眉头微皱,轻声说道:“他如今人在伊州,等他回来,起码是七八日之后了,还来的及吗?”
“就看他们如今怎么想了,若是掌握了什么关键,到时候闹僵起来,其他人好说,但陛下那里,就是夫君的职责了。”刘瑾瑜略带担忧的看着李绚。
李绚微微的眯眼道:“是啊,陛下在一直看着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