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客气的讲,即便是李绚的岳翁刘仁轨,当年在新罗时,也曾是李積的手下。
“贤侄是想让英国公的人和裴炎斗起来?”来敬业神色一下子郑重起来。
李绚将茶杯轻轻往前一推,随即低声说道:“朝中宰相虽多,但细数起来,也就那么几位,彼此争抢之下,留给后来者的位置越来越少……裴尚书是天后信重之臣,很难说不会往前更进一步,最关键的,是他足够年轻,而且足够有野心。”
宰相争夺,如今和他们几个有关的只有一个,这个人便是来敬业的伯父黄门侍郎来恒。
来恒年纪已六十有八,相比于李绚的岳翁刘仁轨也小不了几岁,但刘仁轨已经前前后后数度为相,但来恒却还一次都没有为相。
按照他的年纪,在他致仕退休之前,朝廷应该会给予他同平章事之位,但仅仅是同,而且时间不会很长。
尤其相比于常年征战的刘仁轨而言,来恒的身体反而更加多病,能做的就更少了。
他越早能成为宰相,便能为来家子弟积累更多的底蕴。
在来家的新一代中,真正有这个前途指望的,只有来敬业。
来家想要在朝中更加稳定,那么就必须要提前帮来恒抢下位置,而他们的对手,便是裴炎。
李绚的隐晦提议,来敬业微微点头赞同。
朝中斗争便是如此,此消彼长,你弱我强。
若是裴炎在和李敬业的斗争中失了分,那么宰相这个位置,自然会离他越来越远。
“没那么容易。”来敬业思索片刻,最终还是无奈摇头,苦笑一声,说道:“这事只需要英国公和裴尚书两人相互沟通一下,两人便可以消除一切误会。”
“若是如此,那岂不是更好。”李绚一抬头,来敬业立刻捕捉到了他的尾音,眼神瞬间就亮了起来。
李绚神色平静的说道:“世叔,此事我等不需多做什么,只需让朝野皆知,东海王的手下,曾经陪同裴尚书的内侄,在英国公的别院住过几日,之后,东海王的手下,便长期潜伏在潜伏在英国公的别院,不过后面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为了撇清关系,很多人都会动起来。”
“东海王的手下,曾经陪同裴尚书的内侄,在英国公的别院住过几日。”来敬业微微点头,然后又摇头,谨慎的说道:“此事不能我等出面,毕竟不管是裴尚书,还是英国公,天后那里都不会置之不理的。”
李绚略作思索,提议道:“正谏大夫如何?”
“薛元超?”来敬业眉头微蹙,思索起这其中的厉害来。
李绚轻声解释道:“正谏大夫掌议论,谏得失,薛仲璋又是薛家子弟,他出面乃是最好。”
“为何不找御史中丞崔谧?”来敬业谨慎的看着李绚。
李绚摇头,不赞同的说道:“因为御史中丞没有宰相之望,御史大夫空缺已有数年,御史中丞往上不过御史大夫,但正谏大夫,往前可是宰相。”
来敬业似乎想起了什么,赶紧说道:“可正谏大夫和裴尚书同样是天后亲信?”
“世叔忘了!”李绚身体前倾,压低声音说道:“正谏大夫本身是和静县主驸马,他之长子,如今恰是太子舍人,虽是天后亲信,但却不如裴尚书,如今想来,他才是最合适动手之人。”
来敬业不置可否,反问道:“可如何才能让正谏大夫出面?”
“此事易也,千牛卫,金吾卫,大理寺,刑部,雍州府,长安万年二县,只要稍微过问一下薛家大郎和薛仲璋兄弟关系如何便好,然后再旁敲侧击一下,询问薛家大郎和闻喜县主之子刘广业关系便可。”
李绚一句话,就将薛曜和刘广业联系在一起。
当初正是因为刘广业的死,带出了东海王是隐太子李建中血裔之事。
若薛曜与其有所勾连之嫌,再加上一个薛家薛仲璋,河东薛氏的麻烦绝对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