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必客气!」姚懿立刻回礼,然后说道:「人已经送到,下官就该回去了,愿祝王爷一路顺风,平安抵达。崇儿,回
去了。」
姚懿再度对着李绚施了一礼,然后带着一名面目年轻的金吾卫,返回洛阳城中。
对于姚懿如此干脆利索的作风,李绚也感到有些惊讶,但还是拱手送别。
突然,李绚想到了什么,诧异的看向何以求:「刚才姚懿长史……叫他家郎君为崇儿,那刚才那人就是姚崇?」
「是啊。」何以求直接点头,虽然不解李绚为何会如此问,但还是说道:「姚崇现在虽身处金吾卫,但已被选为孝敬皇帝挽郎,正式入仕。」
大唐除科举和推举任命制以外,皇帝或太子挽郎也是起家正途。
李绚下意识的点点头,然而他的目光却一直随着姚崇在移动,
霎那间,李绚有些后悔,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有好好的接触过姚崇呢。
「驾驾驾!」
李绚在官道上快速的打马而行,在他的身后远处,南昌王府一行人远远的停下。
李绚一个人独自甩开大队,先一步赶来十里亭接人。
远远能够看到,十里亭边,一道身影站立等候,灰袍发旧,身影孑立。
近来,便能发现那人虽只年近三旬,但却已两鬓斑白。
「吁!」李绚停住马匹,然后翻身下马,站在亭边,对着等候之人,拱手行礼:「南昌李绚,见过先生!」
中年抬起眼,眼神中满是沧桑,他不急不缓的虚掸一下灰袍上的尘土,然后拱手回礼,声音温和:「并州王勃见过南昌郡王!」
「先生客气了!」李绚赶紧回礼,神色十分的谦恭。
眼前这个人就是王勃,写下滕王阁序的王勃。
勃,三尺微命,一介书生。
时运不齐,命途多舛。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
君子见机,达人知命。
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无路请缨,等终军之弱冠;有怀投笔,慕宗悫之长风。
李绚看着眼前的王勃,眼神明亮。
他如今也是弱冠,同样也有长风破浪会有时的豪气。
目光收束,落于亭内石桌上。
一只酒壶,两只酒杯,交对而立,残酒点滴。
李绚有些诧异:「可有友人来送先生?」
王勃神色复杂的点点头,说道:「并州故友,初调大理寺丞。」
「并州狄怀英?」李绚脸上满是难以置信,这两人什么时候牵扯到了一起。新
「南昌王也知道怀英兄。」王勃有些诧异,但随后解释说道:「当年勃在弘农出事,便是怀英兄带人追查官奴曹达,自此相识。」
李绚一瞬间瞳孔震颤,当年在弘农见证王勃杀人,并且将他抓捕的人竟然是狄仁杰。
「不对!」李绚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反问:「先生,当年狄怀英就任并州法曹,如何抓人会抓到弘农去?」
「抓人是他的职责,抓到哪里就是哪里,更何况他是并州都督府法曹,弘农与河东相邻,偶尔越界也是可有之事。」王勃对于当年之事显得十分淡然,但是李绚心里却感到越发的沉重。
当年之事,就连狄仁杰都介入查案,却还没有查出王勃一事的真相,这里面的水之深,就连李绚都感到棘手。
怪不得就连李治都知道王勃无辜,但却无法替他翻案,只能从别的方面着手,李绚现在知道原因了。
「当年之事,勃已释怀,只是友人总不肯忘却。」王勃摇摇头,然后一脸正色的看向李
绚:「这一趟东南之行,勃麻烦王爷了。」
「先生客气,能得先生之助,也是绚之幸事。」李绚伸手拉过马匹,牵至王勃身前:「先生请!」
王勃笑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李绚同样笑了,然后抬头望向东南方向。
东南波涛,究竟会如何骇人!
灯火幽暗的山穴之中,无数人影在来回不停的走动。
最深处的洞室之内,身穿一袭白色纱衣的艳丽美妇,侧靠坐在床榻之上,似做酣睡。
灯火掩映之间,惊人的起伏出现在腰臀之间,令人不由侧目。
白色纱裙之下,是细致滑嫩的一双美腿,还有两只美的惊心动魄的三寸金莲。
一根淡黄色的丝带,从脚踝一直垂到了脚尖,笔直细长。
晶莹的脚趾在微微移动,一张不大的地图上显露了出来。
以越州为中心,杭州,婺州,台州,三条红线如同笔直的利刃一样,直插越州中心。
无数的人影从山穴中走出,一部往东前往浙东数州,一部往西朝向淮南而去。
东南之地,风云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