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他偶感风寒,怕传染给我们,所以才立了屏风。”
这是村长家的小先生的回答。
但是高胜凶紧接着问屏风已经立多久了,小先生却又支支吾吾,就像是说漏了嘴不知道该怎么圆了。
高胜凶不急,没有逼问。
修身林问的是本心,他本就是寿元漫长的妖兽,还在乎这点时间吗?
就当高胜凶在村子里已经待了一个月,似乎他已经成为了村子里的一员,也已经完全肯定那间学堂并不存在什么藏在圣人学识之下的龌龊龃龉,就只是一间纯粹到极点的教书育人的学堂,而且虽然教的是蒙学但都深入浅出讲得极好。
唯一特殊的地方便是学生见不到先生的真面目,只看得到屏风上烛火映照出来的伏案轮廓。
就在高胜凶琢磨着该不该和学堂里的先生开门见山,提出想要见一见他的真面目时,村子里又来了个陌生人,手臂上缠着一条金色的绳子,手里握着一面银色的小镜,高胜凶瞅着有点眼熟,但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出处了。
一边四处找村民打听着近来有没有猛兽伤人。
一边却看着手里的银色小镜。
村子里哪有什么猛兽伤人呢?村民们都说没有,还像对待高胜凶一样,愿意为这有些古怪的陌生人提供吃住,不过陌生人谢过之后只吃了顿饭,当晚便离开了村子。
村民们并未在意。
他们这村子虽然偏僻,但偶尔有人路过倒也实属正常。
翌日。
高胜凶再跟着孩童们去上学堂的时候,却发现学堂里的屏风已经倒了下去,昨天在村子里询问猛兽还吃了一顿饭的陌生人手里握着一条金绳,金绳的另一端则捆住了一只身材仿若常人的猴子。
准确来说,是一只猴妖。
穿着一袭洗到发白的素净儒衫,桌案大抵是在打斗之中被毁去,原本应当是堆放在上面的竹简与书籍散落了一地,虽然都是些蒙学书籍,但清风无意间翻开的每一页都有密密麻麻的注解。
显然是用了极多的心血。
学堂里的先生是一只猴妖,想来这便是学堂里立着一间屏风,只以烛火相照,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真实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