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代默然,手指抵住脑门,小声嘀咕着:
“三代的话果然不可信,你是有点脑子的……”
白胄哈哈大笑:“老子知道了,你这个二代和三代确实有区别,确实分工明确,但也不必说得那么委婉——他有脑子,你没脑子罢了!”
二代噘嘴不爽,似乎被道破了真相。
他将天灵盖打开,取出了一个脑子,往虚空一扔。
啪的一声轻微碎响,那个脑子炸掉,弹出来一道影影绰绰的身影。
道穹苍!
巨蛇白胄紫瞳一颤。
他确实不蠢,大概能猜出来,二代解决不了的局面,当下应该是扔出了一个三代的投影来尝试。
这位道穹苍一出来,闲庭信步的感觉就十分游刃有余了,根本不像二代那么刻意。
他什么都没问,只捻着手指头,踱步间便娓娓道来:
“一,《戌兽志》载:‘紫瞳白鳞,长身之虫,生于罪土,鳞白之巫’。”
“二,《五大绝体》载:‘巫毒之体,瘟疫之源,十日可污一域,末代生于六戌之一鳞白之巫,已灭。’”
“三,神之遗迹,第十八重天,祟阴之眼初降,徐小受指灭祟阴之前……你也许忘了这个细节,但你确实在我面前展露出鬼兽本体了……与《戌兽志》上记载的初代六戌一样,可惜我没有见到‘巫毒之体’的能力,这是我的第一次怀疑:你藏了什么。”
“四,缔婴圣株拥有神庭雏形,其伟力之巨,寻常半圣不可敌,何况一区区太虚鬼兽……据徐月二人言,你却在其中活了下来,还在树海的攻击下游刃有余……经过和他们的交流,我有了第二次怀疑:你藏了什么。”
“五,染茗神庭,即便祟阴开得勉强,也是完全成熟形态的神庭,展开所耗的能量庞大,兴许这点封天圣帝一人便可以扛得起供应,但若这样,他必然要被抽干到死……事实是供应能量的除了封天圣帝,还有两大奥义半圣,两个新晋半圣,及月宫离……这里面必然还有一个在能量供应上占大头的,甚至比封天圣帝犹有过之的,才会导致抽了那么久,无一人被神庭抽得力竭而亡。”
说到这,这位新出现的道穹苍抬起头来,笑意盈盈道:
“人类的灵元和圣力是修出来的,灵魂大都是后天壮大的,天生比不过戌兽。”
“但普通的戌兽纵使生来强大,也不至于在初封圣时,便能供得起神庭的力量抽汲。”
“因而我有了第三次怀疑:你所藏的东西,也许比我想象中的还大。”
“事实正是如此!”二代终于找到了道穹苍的气口,接了一句话,想要将最后的、最简单的、但最高光的时刻抢过来,却给身边的道穹苍将脑袋摁到了一边去:
“事实也正是如此。”
“封天圣帝的灵魂体被抽成碎片了,奥义半圣的也成碎片了,月宫离的亦然,一个个萎靡不振。”
“独独你,进了这阵盘之后,只稍稍得了我一点力量滋养,顷刻修复,甚至差点冲破我的封锁。”
“当时他在打祟阴……”二代气呼呼冲过来,再次想要抢话,又给摁了回去:
“当时我在打祟阴,没时间抽空来对付你,但你又很重要,所以只能让你见见他了。”
“没错!便是我!”二代叉腰,雄赳赳气昂昂,丝毫没意识到身边道穹苍只用了小小一颗甜枣的伎俩,他就安静了。
“我预想很多次南下与你交手,逼出戌月灰宫底牌的画面。”
“我进神之遗迹前,还策划了一整个对付你们戌月灰宫的计划,交给苟无月去执行。”
“不曾想,你先进了神之遗迹,还落在了祟阴的手里,祂帮我除去了你的大部分伪装。”
“在你觉得还有后路可退,不至于那么快掀出底牌的时候,又恰好落到了处于‘看似羸弱’时期的我的手里。”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啊?”二代哈哈大笑,此前高冷形象完全不复。
道穹苍手指虚点了几下虚空:
“这就叫‘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说是吧,白胄,亦或者我该称呼你的另一个名字……初代六戌,鳞白之巫,白鳞?”
……
“道!穹!苍!”
歇斯底里的沙哑之声出现,再不复白胄音色。
巨蛇之后,陡然再生虚幻的、更为广袤的蛇影,其一双紫瞳视下,杀机如潮般狂涌。
“死——”
嗤嗤嗤!
话音刚落,漫天的紫色鬼气汹涌而出。
这鬼气似乎附带了极为强烈的腐蚀性。
甫一触及,不论是束缚蛇身的锁链,或者锁链连通的天机道则,乃至是此间破碎空间……通通溶化!
“巫毒之力……”
道穹苍笑着后撤一步,并不担心自己。
到来这里的只是一道半圣意念化身,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五代。
“咳咳咳!”
二代脸色骤然苍白,像是生了大病,整个人快速苍老了起来。
可道穹苍退了,他即刻往前,双指掐印,直接印向虚空:
“道·大拘禁术!”
嗡嗡嗡!
天机奥义阵图自其脚下旋展而出,光芒之璀璨,简直点亮了整个混沌世界。
那伴随紫色鬼气蔓延开的无形巫毒瘟疫,很快给拘进了一个无形的瓶子之中。
空间光影,快速迭换。
遮天的巨蛇极速缩小。
二代和道穹苍的身影无限放大。
最后瓶子归于二代手上,瓶中巨蛇成了小蛇,不及二代拇指甲盖大小。
而后二者,简直堪比巨人。
白胄巨蛇身后的鳞白之巫蛇影视及此,目有惊色,这个二代,真的擅长战斗?
还不待它有何动作……
“道·大拘禁术!”
持握无形蛇灵之瓶,二代再施一术,一样的术。
顷刻破碎空间缩小,他二人体形再度放大,白胄和鳞白之巫再度缩小。
最终此间空间都完全凝缩,化作一块阵盘,归于二代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