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六章 今朝绝境求生耻,他日万倍奉还之

刷刷…

然很快,四面八方的缔婴圣株枝条剧烈蠕动起来。

祟阴邪神之脸上,那颗妖异紫瞳的眼神,也隨之一点点变得淡漠。

连只剩一个灵魂体的华渊都能察觉得到,现场气氛又降至冰点——月宫离好不容易套上的那点近乎,没了!

发生了什么?

还不待他思考,月宫离身子一匍地,虔诚地懺悔道:

「晚辈徐小受,罪该万死!」

「此前晚辈不识祟阴真神在上,不识祖树缔婴圣株为祟阴真神行道者,多有得罪。」

「但察觉到邪…祟阴之力的存在后,晚辈已悟得三分,便將三祖之力完美平衡的道婴献上,不知祟阴真神是否收到了晚辈献礼?」

嘶——

话音刚落,九天传来一声声悽厉惨叫。

大量的祖树枝条突然枯萎,从虚空之中掉落,在大地上堆积如山。

「这也可以?」

华渊心骇。

他並不蠢,已从结果推得几分真知:

缔婴圣株见过月宫离,想来方才月宫离的一番说辞过后,她想起了什么,刚想要说道说道这个她可能有点印象的人类。

可能说知晓月宫离是圣神殿堂、圣祖之人,可能直接在说月宫离不是徐小受,其实是月宫离…

哪曾想,月宫离本离,只是树枝一动就瞧出了端倪,直接抢断,先斩后奏。

不论缔婴圣株要说什么!

她私吞掉了道婴,这是事实。

在邪神眼里,天底下的事情,哪一件、哪一桩,比得上让祂自己掌握完美平衡的三祖之力来得重要?

因而这一下,受到惩戒的不是献过礼,交过朋友费了的月宫离,反而是私吞了宝贝的缔婴圣株!

「且从这可以看出…」

「祟阴邪神和缔婴圣株,並不是月宫离说过的寄身关係那么简单,该是主僕。」

「一个僭越的僕人,私自吞掉了主人的礼物,若非她还有点用处,怕不是这一下就能要掉她的小命?」

华渊自嘆弗如,刚想提醒这茬,一下又止住。

我又在僭越什么呢?

邪神惩戒缔婴圣株此举,便是月宫离一手缔造,他自己使的方法,他自己会看不出来这些信息?

月宫离当然看出了主僕关係,趁著献礼后拉近的亲近关係还没冷却,忙不迭指向阴灵柩:

「这是我的僕从华渊,我等確实认识道穹苍…当然也大概知道他在哪里。」

见邪神之脸有异样,月宫离急忙补充了一句话,再道:

「他不大会说话,此前不识祟阴在上,多有得罪,望祟阴真神饶他一命。」

为什么点我出来?

华渊第一时间是感觉到了背叛,其次才凛然发现,对方可是邪神!

自己只是肉身碎了,灵魂体俯身在阴灵柩上,便侥幸以为欺瞒过去了,有用?

但凡不是邪神瞧不上自己,怕是隨手抹除都可能。

月宫离这不是背叛,他將自欺欺人的自己点出来,才是真正的保命之举。

果不其然…

「善。」

祟阴邪神之脸一頷首,华渊如释重负,只觉那股縈於灵魂体四周的死意,忽地全部消散。

好强…

圣帝月氏,到底是如何培养的这些传承人?

其实放在平日,真要让华渊去做,他大也可以做到月宫离这等程度,甚至犹有过之。

但在祖神的威压之下,还能如此有条不紊…

这个大心臟,华渊在想,如果自己具备了,或许华长灯屏风烛地自缚三十年,华家早就易主了。

「嚯!」

不再犹豫。

华渊灵魂体显露,单膝跪地,虔诚而道:

「祟阴在上,华渊拜见!」

拜祖神,並不可耻。

但拜祖神的规矩,若弄不清楚,就很可耻了。

在术祖面前不可提「邪神」,在邪神面前只能提「祟阴」…总而言之一句话:伴君如伴虎。

你真实信仰是什么不要紧,但当下只要错漏了一句,说成「术祖在上」,或者「邪神在上」。

十万个月宫离,都保不住你一条命。

祟阴邪神之脸確实对华渊不感兴趣,他之所以饶过这个人类,是因为另一个人类提出了交易条件。

他知晓道穹苍何在,这就够了。

不需要多言,只是紫瞳视线一定,月宫离就身子一抖,心道一句:对不起了,道穹苍,我负责带路,你负责解决祟阴邪神,便开口道:

「道穹苍此前確实不在神之遗蹟,但想来在我入司命神殿这段时间,已踏足神之遗蹟,並触怒真神…此獠死罪已犯,罪无可恕,真当族诛!」

月宫离说著激愤起身,佯装用圣念扫荡四周,解除了难为的半跪姿態,认真分析道:

“道穹苍神鬼莫测,又有许多保命手段,战斗力更是不俗,虽绝非真神之敌,然聒噪蚊蝇,亦是烦人,要么不除,要除,务必斩草除根!”

这话简直说到了祟阴真神之脸心坎上去。

遥想那个九尾巨人一指寂灭灵魂,当真神鬼莫测,又战力非凡,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祟阴邪神之脸微动,虽不曾讲话,月宫离却已看出来祂的不耐烦。

马屁得適可而止…他立马道:「道穹苍有分身千万之能,一花一石,一草一木,凡有灵性,皆可成为他的再生之体。」

话音至此,覆盖整个第十八重天的邪神之力激盪,將任何花石草木之中的灵性摧於一空。

整个世界道则崩坏,除此阴灵柩附近的几个生命体,其余生灵、即將孕育出灵性的未成形生灵,通通被诛。

世界,这下是真的安静了。

月宫离激(jing)动(xia)得再次跪地,口中不住低呼:

「祟阴在上、祟阴在上…」

乖乖,我可没有让你也將我这个灵性体毁灭的意思,莫要乱来啊!

待得心绪平復时,他不敢再乱言多生事端,直入正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