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信繁没想到所有人都会在第一时间出言反对自己,愣了一下,问道。
“为何不把这些蠹虫的作为告诉圣人?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们败坏圣人的名誉?
圣人可是用自己的名誉担保,才换来了这些低息贷款,那本应该是用在武家慈善事业上的钱粮!”
海野利一冷声道。
“那主上您又如何证明,这些钱粮没有被用在武家慈善事业上?”
真田信繁一窒,怒道。
“清海大师不是已经算得清清楚楚!水利工程根本就不需要借这么多钱粮!多余的钱粮肯定是被她们中饱私囊了!”
海野利一不说话,看向三好清海,三好清海叹了一声,说道。
“可问题是,她们并没有直接把这些钱粮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而是通过其他办法获取了利益。
就算我们把这件事挑明,闹得关东皆知,她们也能狡辩,毕竟钱粮还在账上,最后也会不了了之。
预算做多了,那是无心之失。
武家以前没有慈善一说,圣人建立武家义理促进会,为中下层武家开设慈善机构牟利,这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大家都没有经验,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总要允许下面人犯错误,交学费,如果做错就要严惩,那么谁还敢用心做事?
主上您如果现在就贸然点破她们的用心,非但不能阻止她们作恶,反而会引来埋怨,甚至连圣人都会觉得您是多管闲事。”
真田信繁咬牙切齿道。
“这世道真是没了黑白,难道我们就看着她们随意胡来?”
三好清海冷笑道。
“看不了太久,我见多了人性贪婪,就没见过小偷小摸一辈子的。
她们这么做,肯定不是第一次,这次能让我看出苗头,就是因为她们的胆子变大了,贪得狠了。
十年两千万石,呵呵,贪心不足蛇吞象,这才让我瞧出了端倪。
五分利息,钱粮近乎白借,一年两百万石,利息才十万石。
那些钱粮不会白白躺在账上,她们一定会想办法寻找高回报的资金项目,从中赚取高息差。
据我所知,仅仅这两年,北陆道商路股票就已经涨了五成,斯波地产翻了一倍。
她们完全可以把少量钱粮用于水利建设,把其他钱粮转入高回报的股票,地产,套取高额利息。
外人只会看到武家义理促进会的确是在花钱办事,但外人不知道她们到底花了多少钱粮,做了多少实事。
有圣人的名誉罩着,也没人敢质疑武家义理促进会的慈善事业,更没有人敢去查她们的账。
她们只要把钱转走,然后等投资获利之后,把本金归还,多赚的钱粮揣进自己的腰包,账面上毫无痕迹,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要不是她们实在贪婪,为了获取更多本金,做出这么夸张的借款计划,我也不会发现武家义理促进会已经烂成这样了。”
就算是不会算账的真田信繁,也是听得头上冒汗,滋滋吸冷气。
二百万借款,利息十万。如果投资北陆道商路一年赚一百万,投资斯波地产一年赚两百万,那可真是发大财了。
比起辛辛苦苦搞水利做实事,还是投资股票地产爽啊!
武家义理促进会只需要装模作样拿出几十万石搞搞水利,别让人抓住把柄,剩下的钱粮就是她们在股票地产之中套利的本金和工具。
在巨大的收益面前,道德法度算个屁啊!这么大的好处放在真田信繁面前,她都保不齐自己会不会利益熏心,多搞点本金出来牟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