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因齐一脸惊恐地道:“九先生是何言!是何言!因齐唯愿君父长寿,享国万年!”
俱酒拱手道:“太子至孝!不过,以水代火之重任,当担在太子之肩。”
他望着既兴奋又惶恐的田因齐,伸出手去拍了拍他的肩头,又指了指上天:“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田因齐一脸凝重,心潮澎湃,艰难地挤出八个字:“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俱酒郑重地向田因齐一拱手,认认真真地作了一揖:“请太子为国珍重,为天下珍重!”
趁田因齐激动到不能自已之际,俱酒果断辞去,顺势直奔安陵港而去。
俱酒等人坐上墨家早已雇佣好的小船,与田襄子、徐弱等人一一挥别,然后迅速划向大海深处。
淳于浩率领的越国舟师正在附近游弋,早已得到消息,前来接应。淳于浩将俱酒等人接上水师的“艅艎”巨舰,君臣相见,分外高兴,船队一行趁着海上风好,浩浩荡荡地向着越国水面行去。
在船上,淳于浩告诉俱酒一个消息,姜齐流亡政权的最后一位国君,齐公吕贷快要撑不住了。
吕贷重病之时,曾派人前往中山国送信,欲请自己的孙子吕进前来一见。
淳于浩低低地向俱酒道:“臣擅作主张,并未将此信送出。”
俱酒猛地抬头,直视着淳于浩。淳于浩也一脸正气地望着俱酒:“臣恐吕进一来,不利于王上统一大业,王上尽管治臣之罪,但信件已经烧了,不可再复。”
俱酒望着这位跟随自己创业的老臣,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未发一言。
从目前的反馈来看,吕进还是坚守当初的诺言,未敢有更进一步的非分之想,他与狐哀在中山国的配合也是十分密切的,初步控制了中山国的军政大权。
但很难想象,当他赶到琅玡,见到姜齐的末代君主、自己的大父吕贷之后,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或者说,吕贷若是向吕进留下“遗命”之类的东西,甚至当场传位于吕进,这场面该如何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