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文的视线锁定在枯井底部那具男士尸骨的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惊悚的一刻凝冻。
恐惧如汹涌的潮水,毫无征兆地将她彻底吞没,双腿瞬间软得像两根失去韧性的弹簧,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跌倒在地。
她的双手本能地在身后乱抓,试图寻得一丝支撑,身体则如被恶魔驱赶般,连连向后挪动,双眼瞪得滚圆,死死盯着那惨白的尸骨,惊叫声不受控制地从喉咙深处冲了出来。
不过,下一秒,理智的细线在崩溃的边缘猛地绷紧,她清楚自己仍深陷险境,这声惊叫无疑是致命的
“信号弹”。慌乱之中,她双手飞速捂住嘴巴,手掌死死抵住嘴唇,像是要将那尚未消散的恐惧尖叫统统封印回去。
后背撞上了某个硬物,她满心以为是坚实的井壁,能带来些许庇护,便靠在上头,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像只疯狂敲打的鼓,每一下都带着令人颤栗的冲击力。
足足花了五分钟,这煎熬的漫长时段里,伊文犹如置身冰窖,冷汗浸湿了衣衫,顺着发丝不断滚落,牙关紧咬,努力吞咽着口水,一点点平复那几乎要将她灵魂撕碎的恐惧。
待稍稍缓过神,她才有余力抬眼打量四周,这才发现背后之物并非井壁,而是一个陈旧腐朽的木箱子。
箱子表面像是被岁月蒙上了一层厚厚的
“灰纱”,四周还挂满了层层叠叠、摇摇欲坠的蜘蛛网,宛如一幅破败死寂的画卷。
伊文双手颤抖得厉害,仿佛得了严重的帕金森症,十指痉挛般屈伸着。
可强烈的好奇心与求生欲交织,驱使她强忍着心底翻涌的恐惧,一点点伸向箱子盖,手指轻触那满是灰尘的木板,小心翼翼地掀起。
箱内杂物凌乱,幽暗中看不清究竟是何物,她哆哆嗦嗦地摸索,指尖触碰到一个类似日记本的本子,便缓缓拿起,翻开那泛黄且散发着霉味的页面。
随着目光逐行扫过,一段尘封已久、残酷至极的往事如决堤的洪水在她眼前汹涌展开——儿时伙伴的失踪之谜,竟在此刻有了惊破人胆的答案。
当年,伙伴无故消失,警方倾尽全力侦查,却如在迷雾中徘徊,一无所获,徒留家人无尽的哀伤与绝望。
而如今,真相赤裸裸地摆在眼前,残忍得令人几近昏厥,伙伴竟是被掳掠,沦为了冰冷实验台上的牺牲品,往昔纯真的笑脸与眼前记录的惨状不断交替,泪水瞬间模糊了伊文的双眼,滚烫的泪珠簌簌落下,砸在纸面,洇出一朵朵哀伤的
“泪花”。可命运似乎不愿给她片刻喘息,抽泣声尚在嗓子眼打转,头顶上方便传来守卫杂乱且渐近的脚步声,
“哒哒哒”的声响如同死亡倒计时的鼓点。伊文瞬间惊觉,心脏猛地提到嗓子眼,双手闪电般捂住嘴巴,身子蜷缩成一团,尽可能降低存在感,大气都不敢出,紧盯着井口方向,耳朵竖起,捕捉着每一丝动静,生怕一丝细微的呼吸声,都会将自己的藏身之处暴露,让那些如恶狼般的守卫知晓她正瑟缩在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