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犹豫间,外头突然有人传来回话声,说是周家的二老爷要过来求见,明绣愣了一下,隆盛帝就已经骂骂咧咧的不满道:“这老小子又来抢位置了”隆盛帝满脸不快之色,就差没翻个白眼儿了,明绣愣了一愣,看到皇后脸上同样不痛快的神情,半晌之后,原本并不太愿意去河边玩耍的隆盛帝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刚不是说要去河边玩耍?叫他过来吧,只是今儿可不巧,打不了牌了,可让他白跑一趟了。”
原本还满心不愿意去河边的隆盛帝,得知镇南王要过来的时候,倒是急不可待的等着要出去了,让明绣看得一愣,倒是没想到除了女人善变之外,没想到男的也会如此的善变。正说话间,镇南王已经领着镇南王妃,两夫妻俩还能见到眼底下头的一圈黑影,看到厅里的众人时,忍不住欢喜的搓了搓手,镇南王看到隆盛帝了,连忙问安:“五弟,我来了,你们吃过午饭没?”说完,眼睛还四处转了转,看到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桌子时,嘿嘿笑了两声:“你们倒是起得挺早,我和夫人可是刚起不久,原以为你们还没用午饭呢。”正想过来蹭饭吃,谁知人家桌子都收拾干净了,如今夫妻俩还空着肚子,相互对视了一眼,想到昨日晚上在叶家吃的饭菜,都不由砸了砸嘴。
“还真是不巧,咱们刚刚吃完饭,如今下头还在刷碗。”隆盛帝看这老小子眼露馋色的样子,故意气他,看到镇南王夫妻过来这样子,就知道他们除了是过来玩耍的之外,还想的是要顺便留下吃顿午饭,虽然说吃的不是他的东西,不过隆盛帝依旧是小心眼儿了,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奇怪的问道:“二哥你们吃了午饭了吗?今日过来有啥事儿?”
“我才刚起不久,这不是昨晚上打牌没过瘾吗,今天接着啊”镇南王摸了下胡子,连忙催促着让春华等人赶紧将纸牌给弄出来,可是看到隆盛帝等人动也没动的样子,听了他说话连赞同之色也没有,和昨日时急不可耐的样子完全不同,不由有些着急道:“怎么了?昨儿不是说好今日再继续?”
看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明绣好心解释:“二叔,我们今儿下午就不打牌了。”
“是啊,回去吧”隆盛帝心里翻了个白眼,嘴角微微勾了起来,这老小子昨日硬是抗到最后才回去,不止是和他们抢位置,让他输了时得多等一轮才能上不说,而且他又不是来明绣家作客,这葡萄酒本来就没他份儿,和他打牌输赢都像是自己吃了自己东西一样,有一种吃亏不已的感觉,隆盛帝心里早就不乐意了,可如今却不是在宫里,早就说好了在宫外时不论身份地位,因此一时间不好翻脸,强忍到现在,恨不能伸腿一脚将镇南王给踹出去了。
“出去?”镇南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众人都不停的点头,心里有些失望不能打牌,不过仍旧是好奇的问道:“五弟你们这是要去哪儿?”说话时眼睛里闪过怀疑之色,一副不信任他们,怀疑他们撒谎的样子。
“可真不巧了,我们来绣儿家里那一天就已经说好了要去河边玩耍,昨儿起得迟了没能去得成,这不,郑老前辈今儿想了起来,所以我们要去河边玩耍。”说的不是谎话,隆盛帝理直气壮的将自己等人的行程说了出来,旁边郑老道等人都微微点了点头,证明了隆盛帝所说的话真实性,隆盛帝嘴角得意的弯了弯,心里小人儿不停的跟镇南王挥着手,想将他赶紧弄走,谁知听了他说的话,镇南王不止是没走,反而是有些惊喜的叫了起来:“要去河边?我也要去”一听他这么一说,隆盛帝的脸色彻底的黑了下来,没想到年轻时自己这二哥处处谨言慎行,当年他登上帝位时,镇南王处处都对他恭敬不已,甚至常常躲了他避着走,如今年纪大了,他倒越发像条跟屁虫了,这么一想,隆盛帝脸色有些不善了起来,望着镇南王的目光就如同一个赌气的孩子:“二哥,你这是干什么,难不成还以为我会骗你?”
虽然隆盛帝面色不善,可是镇南王心里却不怵,一开始还是他自个儿说的出门在外不拘宫中的礼节,将他真正当作弟弟对待,要知道君无戏言,就算只是随口说说,那也是一口唾沫一个钉,可不是赖皮的,因此镇南王老神在在的笑道:“哪里这河边前两年时我也和六侄儿他们去过一回,许多年没去了,如今想起来倒也颇有意思,做哥哥的,又怎么会怀疑弟弟你的话呢?五弟,你多想啦”镇南王不紧不慢的用话刺了隆盛帝一下,见他黑沉着脸转头看明绣皇后等人时,众人都点了点头,而他那一向高高在上掌握众人生杀大权的弟弟,却是脸色更黑了些,虽然不满,但仍旧是将心里的不满忍了下来,没有说话。
默不动声的就让隆盛帝吃了个闷亏,还让他说不出话来,镇南王心里暗自慡快,隆盛帝心里不满,可是好像至此为止,再也没有借口将镇南王赶走,这个跟屁虫,他还真是甩不掉,想到自己前两天一时欢喜忘形之下说过的话,隆盛帝恨不能给自己两嘴巴,将话给收回去,如今发脾气发不得,赶又赶不走他,只能让他跟着一块儿,晚些时候,这老小子又正好留下来用饭,吃完晚饭,打牌时又多了他这么一个眼中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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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隆盛帝的黑脸,众人拿了些箩筐等提在手上,周临渊和叶明俊等又回去换了身轻便舒服又行动方便的衣裳,隆盛帝的行礼则是在出宫时被周临渊给扔了个干净,昨儿睡觉时洗沐的换洗衣裳还是家里替叶明俊制的干净衣裳,幸亏两人身材差不多,都是高大消瘦,只是对隆盛帝而言,这却是生平第一次穿人家的衣裳,不管他心里多么的不自在,可此时依旧无奈的又重新换了身叶明俊的。
等到一行人收拾妥当时,镇南王懒得回去,知道自己这一走隆盛帝是绝对不会等他,因此典着脸也向叶明俊借了身衣裳,厚着脸皮在叶家换了衣物后,这才准备出门。明绣看着大家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周临渊和叶明俊还好,两人长得好看,虽然这身短布衣裳与二人气质不搭,不过明绣看两人这形象却是看过好几回,都是习惯了。
反倒是隆盛帝和镇南王,二人都是一惯高高在上威风八面的样子,隆盛帝更是眼神一冷时能令众人臣服的主儿,可如今他穿着一套及腰下的亚麻布衣裳,下头是亚麻的裤子,足下是行动方便的粗布轻便鞋,露出雪白的里袜,腰间拿了汗巾带子当作腰带,头上戴了顶糙帽,明明之前是一个成熟有魅力的英俊气质帅大叔,可在这衣裳的衬托下,顿时变成了不论不类的乡下中老年村人,并且还是满脸别扭的。镇南王比隆盛帝好了一些,可是也没好到哪儿去,估计这以前掌握了千军万马军权的老王爷,还是第一次穿得如此亲民的样子,面子上同样有些挂不住,脸旁还带着可疑的红晕。
明绣忍不住想笑,皇后更是脸颊鳖得发红,镇南王两人辈份相同,之前兄弟关系生疏,可这两天下来倒是比在宫中时还培养了更多的兄弟之情,也许是不在宫中,脱离了那里特殊氛围的原因,两人之间的相处倒还轻松自在,有啥说啥,如今看到对方这副样子,都忍不住指着对方哈哈大笑了起来,看着对方笑得直不起腰来。
一看二人这作派,明绣忍不住满头黑线,嘴角抽了抽,这兄弟俩都是半斤八两,大哥别说二哥,大家都是差不多的主儿,他们怎么就觉得对方的形象好笑,自个儿就好到哪儿了?她眼皮儿跳了跳,看这兄弟二人笑了半晌,隆盛帝好似突然间明白了过来,镇南王是这副样子,估计自己也是差不多,因此脸色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停了笑声,也不再嘲笑他了。
镇南王原本以为隆盛帝是认输了,更是笑得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没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的隆盛帝也有今天这个时候,穿的这是什么衣裳,以前估计他是瞧也不会瞧一眼儿的,一看到隆盛帝脚下那双与黑鞋衬着越发显得雪白的袜子,镇南王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来,听他冷静了下来,诺大的花园里就只剩了他一人的笑声,众人的影子拉在地上,镇南王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头看自己的脚下,原本嚣张至极的笑声,突然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的火鸡般,停了下来。
“哈哈……啊,哈……”他终于想到哪儿不对劲儿,而隆盛帝为什么会不笑了,低下头时镇南王看到自己与隆盛帝相差无已的双脚,脸一下子爆红,恨不能找个地fèng钻了下去,花园中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