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除了小先生,还有谁?”林宗泽离开山寨已半月有余,稍晚一点离开的许山海,也有半个月没在山寨中露面,王恩祖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一同归来。
“报信的小子没见到我叔,是我叔先派了人,提前通知。他只是远远的见到回来的队伍中,有很多马车。”江波解释道。
“山外有人回来了,伙房里一会儿又要忙了。”
“是啊,天不亮就开始做饭,好不容易才歇一会儿。”
两个挑着竹筐的妇人,一边走一边说,从沈南秋身旁走过。她们刚刚挑了吃食,送去操练场。
“莲娘,知道回来的是谁吗?”听到从身边经过两个妇人的对话,沈南秋放下手中的鞋垫,冲其中一个妇人问道。
“我不太清楚,只听有人说是小先生,哦,对啊,是你的先生哥哥。”听到沈南秋的声音,两个妇人停下了脚步。
之前在马家庄子时,沈南秋、金枝二人经常跑去伙房帮忙,所以,伙房里的女眷都认识她。
“啊?是先生哥哥回来了?”听得妇人的话,沈南秋一阵慌乱。
只见她把手中的鞋垫和针线随手一放,赶紧从大石上跳下,提着裙摆,便朝山下匆匆跑去,连大石上的几双鞋底和鞋面都来不及收拾。
跟在马车后面的许山海,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全身上下一片松弛。
经过操练场,一眼望过去,场中人不多,满打满算不过百人,这会儿正分成几个小队,喊着号子,在操练队形。
看到前面的马车一阵剧烈的摇晃,车架上的东西差点掉落,许山海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对身边的韦阿昌说道:“阿昌,待会儿,你带人把东西送到李总管那儿去,弄完后,再拿上我买的东西,到坡顶来找我。”
“阿昌晓得!”韦阿昌点点头。
许山海的这支小队伍,除了四五十人之外,还有十三架马车。
马车上拉的东西,除了新做的三千多套褂子、一百多匹布、一百多本书吏们抄的书之外,其他的全是这些日子,从新宁州州衙、知州以及其他官员恶吏家中抄来的金银细软。
其中,光是现银就有两万余两、黄金一千多两,至于那些铜钱、值钱的细软,由于实在拉不了,依旧留在州衙的库房中,留待日后慢慢处置。
至于许山海所说“我买的东西”,则是,他在城中买的一大堆笔墨纸砚和一些胭脂水粉。
回想在买这些东西的时候,许山海还差点在大庭广众下闹出笑话。
在挑选文房用具时,他大手一挥,笔墨纸砚点了一大堆,差点把整个铺子搬空。
这让陪在一旁的掌柜心中喜忧参半,他喜的是做了这么大一笔买卖,利润颇丰。忧的是,这帮人万一不给钱,损失的货品,能要了自己半条命。
终于,到结账时,许山海摸遍全身上下,才发现自己连一个铜钱都拿不出。
幸好跟在韦阿昌屁股后面的小岳够机灵,悄悄的把店铺掌柜拉到一边,耳语几句,然后飞奔回州衙,去找林宗泽拿钱。这才化解了许山海买东西没钱付的尴尬场面。
为此,林宗泽拿许山海打趣了好几天。
不过,打趣归打趣,笑完之后,林宗泽命人从库房中拿了几个银铤交给韦阿昌,要他随身携带,免得再出现尴尬的场面。
不放心的林宗泽,还亲手塞给许山海几张数额不等的银票,让他揣好,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