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飞升的人是你,不是我。”谢玉昭冷笑一声,“若想达成目的必须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纵使得偿所愿,又有什么价值?”
上姜轻蔑地笑了,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讥讽:“说的好听,若你当真如此宅心仁厚,在昆仑时就不会选择盗走我的尾巴。如今你不愿,无非是刀子割到了自己身上,方才觉出疼来。”
“你同宋堇无甚交情,因而毫不犹豫带走境灵。眼下你犹疑不决,不愿动手,不过是同裴文竹生出莫名其妙也不该有的情谊。说到底,你与我,又有何分别?”
“人命与死物如何能够混为一谈?!”
“是不能混作一谈。”上姜漠然道,“裴文竹的命可远没有我的尾巴值钱。”
这般轻视生命的炸裂发言让谢玉昭哑口无言。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为何过了这么久,自己还是无法融入这个世界,时常感觉格格不入。
她与这里的修士从根源上便是不同的。
生活在和平时代的人和习惯了生死打杀的人,在思维上有着本质的差别。
谢玉昭不得不承认上姜说的是对的,就像她无比清楚失去了文姜镜境灵的观山剑君会何等悲痛,却依旧这么做了。
她和观山剑君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她会感到内疚自责,但也只是内疚自责,归根结底,她不在乎。
身边那些朋友也是如此。
在嘉定山时,若是换作旁的修士,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走乌棠,反而会趁机杀之,夺取诛山河。
他们这群根正苗红的傻白甜能活到现在,只不过是运气好,可没有人的运气会一直好。
沉默许久,谢玉昭平静地开口道:“你说的对,我自私自利,精致利己,但那又如何?就算如此,我也绝无可能顺你的心意,向裴文竹和崔时动手。”
“若你非要我杀了他们...”
少女的话音顿住,流转经脉的灵力忽地凝滞,倒逆而上,汹涌地澎湃地涌入识海,化作尖锐的灵刃直指识海深处:
“——那咱俩就先死在这,给他俩助助兴。”